不怪阿爹常日不敢委派大案给三伯父。
婵夏转了一圈，便猜到三伯父为何会昏倒不醒。
“原是在义庄外的空位，厥后起了风，灯火摇摆看不清，大人便命人抬回了大厅。查到一半，仵作俄然倒地不起，知县请了神婆做了法事，仵作这一睡便是一天。”
三伯父这纯粹是...蠢的。
“额...”小吏没想到她会问这么多，一时语凝，顺手指了下，“就那边...让你查验尸身，你问我这么多做甚么？”小吏被她问烦了。
《大燕律・刑部》规定，凡出命案，知县要亲往验看。
验官受验尸公文后，不成与和尚羽士打仗。
小吏被婵夏抓住了把柄，对她言听计从。
进了停尸厅环顾四周，又去隔壁看昏睡的三伯父。
昨日凌晨，王氏见儿子读书的书居虚掩，推开就见孙虎倒在血泊中，身亡有一段时候了。
长平县这是把陈三晕畴昔当作撞煞措置，视端方不存在。
新案尚未查明，死者孙虎便被送到了义庄，只等州府仵作复验结束，再抬回孙家收敛下葬。
“长平县比来流寇猖獗，好几家都被流寇洗劫过，想必孙秀才也是被这伙盗贼盯上了，流寇无人见过真容，又四周逃窜，到哪儿捉他们？只不幸王氏苦苦将儿子抚养长大，遭此横祸，公堂上哭晕几次，不幸人呐...”
停尸厅合着门，门上贴着黄符，请了供桌上着香，烟雾环绕，阴沉骇人。
孙虎十六岁考中秀才，正为秋闱做筹办。
扭头对着厅里喊：
“哎，这案子怕是要成悬案了。”小吏煞有其事地点头。
陈三脸青嘴紫，躺在木板上闭着双眼，时不时说上几句胡话，乍一看真像是中了煞。
“在哪儿验的尸？”婵夏打断。
停尸厅在长廊绝顶。
“当时大人站在甚么位置？”
小吏惶恐失措，脱口而出：“你如何晓得的？”
她刚看过验尸大厅，几个窗户都是关着的，仅留一扇天窗。
活活熏中毒。
“你还是先把尸验了吧，我也好归去交差。”小吏见她不慌不忙，忍不住催促。
虽知仵作是个男人，好笑起来竟如此都雅...
小吏领了命往外跑，差点撞上黑衣人。
知县命人细心查过孙家，孙虎书斋内无贵重物品，只是随身玉佩被拽走。
“小仵作，你说会不会是孙秀才冤魂未散，才害得那大仵作中煞？”小吏抬高声音，唯恐冲撞亡者。
婵夏垂眸思考。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