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鸢尾是锦衣卫的密探,但首辅一案牵涉甚多,还是不宜让外人听到,以免节外生枝。
如果顾怀清还成心识,必然会狠狠反击,可惜他这会儿神态不清,只一味盯着那酒瓶子,“酒……段兄,给我酒,我们再喝……”
“那还等甚么,现在就脱手吧!”顾怀清摩拳擦掌,一脸的镇静。
顾怀清端起酒杯,跟段明臣悄悄一碰,仰脖一饮而尽。
段明臣摇点头,道:“行刺亲生父亲非同小可,除非有激烈的动机。自古以来,女子在家依托父亲,出嫁依托夫君。沈首辅位高权重,是沈意婵的背景,害死亲生父亲,她能获得甚么好处呢?”
“嘻,你……你如何……长了两个脑袋?”顾怀清一手抱酒瓶,另一手撑在桌上,笑得傻兮兮的。
段明臣虽洁身自好,但偶然同僚之间要应酬,偶然为了查案需求,也不免会踏足这等*。
段明臣皱眉,耐着性子解释道:“甚么红颜知己?你别胡说!这教坊司明着是官家节制,暗里却由锦衣卫监督。鸢尾本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厥后家里犯了事被送到这里,她明里是歌妓,实则充当锦衣卫的密探,卖力汇集谍报。”
熟睡的顾怀清像一只灵巧的小猫,脸儿红彤彤的,嘴儿潮湿润的,还小声打着呼噜。
时下享胜利风,秦楼楚馆遍及各地,都城本是最繁华之处,天然也不能免俗。
“不管如何样,都是一条线索,我们不能放过。”
盛饰艳抹的老鸨立即迎了上来,看到段明臣立马笑开了花:“哟,这不是段爷嘛?您回京啦!”
顾怀清目送着鸢尾拜别的背影,目光中仿佛异化着怜悯、伤感等多反庞大的情感,不过,这非常的情感只是一闪而逝,很快便收敛起来。
半夜时分,恰是青楼最热烈的时候,画舫上站满穿着透露的妖娆女子,搔首弄姿,莺声燕语,使出浑身解数招揽客人。
段明臣问道:“你不是要喝酒吗?如何又不喝了?”
段明臣拦住他:“还喝呢?你明天不回宫歇息了?”
酒过三巡,顾怀清想起夜探沈府看到的奇特景象,忍不住想跟段明臣会商。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顾怀清力竭,终究服了软,颤着声儿叫道:“……段大哥。”
至于沈夫人谢蕙兰,亥时三刻至四刻,她派丫环冬梅去叫沈老爷回房,这一段时候,她身边是没有人的。并且对于沈首辅的死,她大要看似很哀痛,但暗里里却另有表情跟丫环唱戏,莫非不是很可疑?
段明臣用眼神制止了顾怀清,他早就晓得顾怀清说喝酒只是借口,实在是想跟本身切磋案情。
“来人,再来一壶酒!”顾怀清冲门外叮咛。
“或许她不肯意嫁给魏状元呢?”顾怀清猜想道。
“好,我陪你。”段明臣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可何如的放纵。
“不,归正宫门已经关了,我也无处可去,不如就在这儿喝到天亮!如何样,你敢不敢陪我喝?”
顾怀清一想也有事理,讪讪的住了嘴,拿起酒壶来倒酒,不料酒壶已空,一滴酒都倒不出了。
顾怀清道:“这的确是个疑点,不过,我感受她今晚的举止挺非常,那幅画不晓得画的是谁?明天我们无妨找借口去她房里搜索一番,或许能有所收成。”
“叫你少喝点,就是不听话!”
段明臣抚摩着顾怀清柔嫩的发丝,偷偷将酒瓶里的酒换成了白开水,倒在酒杯里喂顾怀清喝了几口。
段明臣取出怀中的红色杭绸碎布,“就是这个啊,这到底是不是凶手留下的?吴婆子在梅林中看到的白影,就算不是凶手,也很能够跟凶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