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清的目光却落在这群学子中间,固然学子们都穿戴同款同色的深衣,但有两名青年却如鹤立鸡群,格外惹人谛视。
此时恰是讲课时候,门生们都在依庸堂内,不时有声音传出。
正喝着茶,有书童出去通禀冰心:“山长,永安侯夫人到了。”
“恰是。”蒹葭的脸上暴露几分高傲来。
“我也就晓得名流轶事,那里称得上学问赅博?”段明臣顿了一顿,又道,“科举之路并非没想过,但是一来,我于习武方面更有天赋,二来,即便我能科举落第,进入翰林院,也要渐渐熬资格,熬到一把年纪才有机遇当官,为国效力,为民办事。而做武官则不然,哪怕年纪轻,只要有才气便可担负一面,不管官职凹凸大小,皆有报国为民、实现抱负的机遇。”
段明臣说的也是实话,像顾怀清未满弱冠之年当上东厂第二把手的,也是绝无独一了,比起人家十年寒窗考科举,做寺人真是一条飞黄腾达的捷径,不过支出的代价也非常高就是了。
耳畔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靠近着,门生们鱼贯而出,本来是散课了。
冰心再三抱愧,留下蒹葭作陪,本身前去待客堂面见永安侯夫人。
蒹葭看顾怀清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便低声先容道:“这两位学子都是这一届的佼佼者,个子较高的那位是安王世子萧珏,他身边的学子叫做汪子瑜,出身豪门,却极有天禀,读书也刻苦。两人固然身份差异,却玩得很好。”
蒹葭低声先容:“这位便是管忻管夫子,卖力传授国粹。”
本来是安王世子,顾怀清豁然,他曾在宫里见过安王几面,萧珏长得跟安王确有几分类似,怪不得感觉眼熟了。
这两人并肩而行,挨得很近,轻笑低语,神情之间透着一股子密切。
“如此甚好,我等正有此意。”
冰心面带歉意的道:“真是不美意义了,两位远道而来,我本该作陪。永安侯夫人是来看望她家公子的,不过这会儿门生们还未放学,我只能去陪陪她聊一聊。两位喝完茶,无妨去书院逛逛,文笔峰的风景还是值得一赏的。”
两人正相互打趣着,跟从蒹葭走出依庸堂,来到莲池中间。
“是啊,两大文豪的对话,至今想来都令人冲动呢!传闻当时全部丽泽堂挤得水泄不通,有人听得舍不得分开,乃至带了铺盖在这里打地铺呢!”蒹葭也笑道。
此中一人身材颀长,浑身贵胄之气,腰间悬着一对翡翠螭龙玉环,天生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看人时总给人一种密意脉脉的错觉,崇高俊雅中透出几分风骚的气质。不知为何,顾怀清总感觉这位青年有点面善,却又想不起到底在那边见过。
蒹葭对段明臣和顾怀清浅笑道:“两位大人,喝完了茶,蒹葭带着两位大人去书院里走一走?”
“有劳女人。”段明臣和顾怀清齐声道。
“段兄有此大志壮志,必然前程无量!”顾怀清笑着打趣道。
顾怀清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如许的讲授体例倒是新奇风趣。”
从阅微庐舍出来,有一条清幽小径通往湖心小岛。湖心有两个小岛,一岛名曰香雪园,内故意水亭,假山怪石,参不对落;奇花异卉,交叉成画。另一座小岛上有高楼耸峙,起名天一阁,藏有万卷图书,多是海内罕见的贵重孤本。
顾怀清打量一番段明臣,笑道:“哟,段公子晓得可真很多!学问赅博的段公子,当年为何没有学文,插手科举呢?”
蒹葭竖起食指,比了一个噤声的行动,然后带着两人悄悄到讲堂后门,朝内望去。
学子都穿戴白底黑缘的深衣,围成一圈席地而坐,圈子中心坐着一名夫子。这位夫子头戴纶巾,身披鹤氅,峨冠博带,萧洒不羁,很有几分魏晋名流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