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瞥他一眼,“……”
“不,我看就是冲爷的鸟来的,画的一箭穿心。”
朱九摸了摸脖子,小声嘀咕,“归正这小子射死了爷的鸟,没得好活了。”
“无乩馆捉了个细作。”
一箭就射中了多数督的鸟?
他想不通阿拾为甚么要把这狗屁不通的“画”送到无乩馆,又是怨又是怕,连头带脖子一起缩了归去,目光惶恐,但态度果断。
大厅外的柱子上绑着个高大的男人,穿了顺天府衙役的衣服,嘴里塞着布巾出不了声,脑袋来回摆动着,一张脸肿得不见样貌。
时雍:“……”
“他们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
时雍挑眉,“你没说我让你传信?”
赵胤看他一眼,将信纸展开。
无乩馆的廊下,几盏孤灯昏黄孤冷,将这所暗巷里的宅子衬得如同一座暮气沉沉的宅兆。
还会哭。
“送了。”周明生说着抹了抹眼睛,“就是我那箭术太入迷入化,一箭就射中了多数督的鸟。”
说了,就能不滚吗?
刚才他几个锦衣卫好一顿抽,已是去了半条命,现在这个传闻中间狠手辣的批示使大人返来了,只怕这条小命彻夜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依多数督的脾气,不消说,死定了。
时雍古怪地看着他。
这是何意?
那不是射箭,那是通报动静。
此人必定会把他和阿拾一起宰了。
“他们不是男人,不是男人,不是男人。”
但是周明生不明白。
嗡嗡嗡。
“我不是细作,也没人派我来。我,我就是敬慕多数督多时,想来认个门,他日好备足礼品来拜见。”
“阿拾,我家门口的桂花树下,有我藏的五两银子,若我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记得把它挖出来,交给我娘。就说儿子不孝,不能再承欢膝下……”
想来多数督的鸟伤得不重。
时雍都听乐了。
周明生还没听懂,就被两名锦衣卫像丢沙袋似的丢出了无乩馆。
“如何回事?”
周明生哭丧着脸,“不过我没出售你。你别怕。”
城门在吱呀声里一点一点拉开,一辆镶金嵌宝的黑漆马车迟缓驶出,窗牖隐在灯火里,看不出内里的人影,门前两排侍卫绷直了脊背,低头垂目,大气都不敢出。
一人一马奔驰而来,到了马车跟前,翻身跃下,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