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我大晏,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遇。借机疗摄生息,窜改内丨政,肃除异己,立贤达,除奸邪,待机会成熟……”
时雍笑了起来。
但是,这统统毕竟有变。
宋香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街边小食摊上冒着热气的锅子,细声细气地问:
抱病后的时雍很少与赵胤针锋相对,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灵巧。
赵炔吸口气,感喟道:“你还是怨我。”
赵胤沉默不语。
王氏听着这熟谙的腔调,猛地掩住嘴巴,骇怪地看着她。
时雍半阖起眼,像一只乖乖服帖的猫儿,二人温馨地相偎半晌,赵胤又道:
毕竟不是小儿,得顾着男女之防。
时雍看着翻滚的油锅和煎得金黄的油饼,摇点头,微微一笑,“方才吃饱了,现在不饿。”
时雍逛遍都城,终究在定国公府停下,求见乌婵。
“不必劳烦陛下。”
“这点小伤算甚么。”乌婵拉下头巾讳饰伤口,不觉得然地撇嘴巴,“反正孩子都生了,也不再嫁人,有疤就有疤吧,这辈子我都赖定他了。”
她朝王氏竖了竖大拇指,完了又夹一个,狼吞虎咽。
为免费事,时雍没有去国公府,而是把乌婵拉到她的马车上来坐下,又悄悄问她。
……
时雍温馨地听着乌婵提及定国公府里的那些事。
世上本无十全十美的事,只要当事人感觉好,那便是真的好。时雍看着乌婵这般红火日子,为她悬着的心,也算落了下去。
“有娘真好。”
赵胤笑道:“是寄到定国公府里的,只是提起你来。陈萧特地差人传的话。还说,乌婵本日去寺庙,带了一车香烛之物,见神就拜,见佛就跪,畴前山一起跪行到大雄宝殿,可谓虔诚至极,额头磕肿了,不敢来见你。”
时雍从农庄返回无乩馆的时候,车上放了好几个篮子,内里满是吕雪凝送的蔬菜。
“快!快,醒了。醒了!”
这绝望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
咚!赵云圳又磕一个响头。
时雍道:“过两日,等我师父返来了,你让九哥找他瞧瞧,他白叟家是外伤圣手,就没有他治不好的。”
赵胤制止了赵云圳,眼里浮上一层浓厚的阴翳。
这模样,直把时雍笑得弯了眼。
赵胤吓一跳,行动生硬,看着她。
……
“陛下功过,岂能由你来评?”
不是时雍,不是王爷心头的那小我了……
“李明昌以为,要麻痹乌尔格和乌日苏,就得以假作真。要揪出吕更背后的黑手,肃除深藏朝堂的毒痈,将邪君和他的部众一网打尽……他就必须真死。不然以两乌和邪君的夺目,决然不肯信赖……”
内里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一群白大褂满脸忧色地走出去,看到的倒是病床上的人,泪流满面。
当年,赵胤前去锦城就藩前,曾在御书房同赵炔有过一番秉烛夜谈。兄弟二人对仿佛无处不在又不知隐于那边的邪君,极其忧心。不怕鬼神、不怕邪魔,就怕这类未知的,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人。
时雍感觉暖心,又有些惭愧。
“真好呀!”
“父皇?阿胤叔……”赵云圳千万想不到会听到一个如许的本相。
莫非那靠近灭亡的痛苦,她还得再受一遍?
稍缓,他不动声色地抱住时雍,笑叹。
“是一对好吃懒做的叫花子。是街上出了名的懒汉和恶婆,见天儿的骂咧吵嘴,街坊邻居见多了,拿他们当笑话取乐罢了。你别看了,细心伤了眼睛。”
“都要说亲了,那里还是孩子?”赵胤在她臀上轻拍一巴掌,听她不满地哼叫,又将人搂过来,低低地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