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万贯给贺六使了个眼色,表示他坐,不要说话。
贺六不像那些同僚们一样,有多大的大志壮志。拿着安闲饷银,偶尔赚上一笔可观的赏银,赡养本身的女儿,他很满足。
贺六道:“嗯,一会儿去诏狱,我们就晓得金三爷的嘴到底能不能把河里的鱼说的蹦登陆了。”
礼部慎礼库,是礼部存放香税银的地点。
第二天一大朝晨,老胡定时来到贺六家蹭饭。
金万贯道:“昨夜子时三刻,你说本身双手枢纽经常疼痛难忍,莫非说是因为每天在袖管里偷着装银子累的?”
金万贯笑了笑:“好,上面,说说你是如何把二十万两银子,神不知鬼不觉的熔成四根巨大的银柱的吧。”
查检百户这职位看着不大,只要正六品,倒是个肥的流油的位子。
老胡把锡酒壶往饭桌上一放:“在万安良家抄出那四根劳什子,老六你可又要赚上一笔大大的赏银了。不过我就奇特了,这万安良既然是装成清官的大赃官,又为何要触皇上的霉头,上甚么奏折?”
那位清流魁首、比石头还硬的万安良万侍郎,正坐在椅子上痛哭流涕!
万安良哭了足足半柱香的工夫,很久,终究开口:“唉,成祖爷游西湖,问群臣,湖上有几条船。众臣皆不能答。唯有道衍和尚答道:西湖上一共两条船。众臣不解,道衍和尚解释道:一条叫名,一条叫利。”
老头千恩万谢。
贺六走畴昔,买了一串糖葫芦。女儿香香最爱吃这东西。
万安良道:“账目上倒是好说。每年六月和腊月,尚书大人查账之前,我改改账目就是。归正香税银本来就是一笔胡涂账,没人会发觉账目上的非常之处。”
贺六扬了扬手里的糖葫芦:“你啊,就晓得吃。给你。”
在“实话房”外,站着四名金万贯部下的校尉。这四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贺六出来后,被面前的气象惊呆了。
贺六表情不错。拿着糖葫芦,边往家走边哼起了昆曲:“我站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繁。。。。。”
贺六和老胡吃完饭,来到北镇抚司。
金万贯道:“说慎礼库的事。”
贺六给老胡斟上一杯酒:“我倒不体贴朝堂里的那些破事儿。我昨晚想了一夜,还是想不明白――万安良到底是用了甚么手腕,弄出那四根大银柱子。”
贺六亲了亲香香:“给爹留一个就行。”
诏狱“实话房”,不是甚么人想进就进的。锦衣卫中人,从上到下顺次分为力士、校尉、小旗、总旗、试百户、百户、副千户、千户、镇抚使、批示佥事、批示同知、批示使十一等。老胡只是个第十等的小旗,故而他不能随便出入实话房。
大街上冷冷僻清。在金鱼胡同前,一个老头大声叫卖道:“糖,葫芦嘞~”
他满脑筋都是那四根大银柱子的事。
金万贯将万安良的话一一记在供词上:“呵,万大人,不得不说,你这贪银子的体例,也太下作了些!慎礼库少了银子,账目上如何交代?”
回到自家小院,张婶子迎了上来:“贺大人返来啦!我做了一锅炸酱面。香香已经吃过了。”
金万贯笑着说:“万大人的意义是。人间之人,要么争名,要么夺利。您是既想要名,又想要利喽?”
香香蹙起了小眉头。这小娃娃见到青菜就像是严嵩见到万安良。
贺六笑了笑:“罢了罢了。我家闺女最爱吃你这糖葫芦。不消找了。”
老胡抿了口酒:“呵,金老三这话既然说出了口,就是有实足的掌控。我在锦衣卫混了四十年,只佩服两小我,一个是你爹,一个就是金老三。他那张嘴,能把河里的鱼说的蹦登陆。陆批示使都说:金老三的一张嘴,顶得上四十六样大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