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来,首辅严嵩不遗余力的清理着朝中的夏言余党。这位礼部右侍郎万安良,便是夏党的成员之一。
贺六倒是出了名的“诚恳人”,二十多年埋头抄他的家。对于建功、升官这类别人争得头破血流的事情向来都是漠不体贴。
贺六和老胡在签押房坐了半晌,北司镇抚使刘大走了出去。
徐七点点头:“老六,给你调五十名力士你看够么?”
如许一名大清官,家里能有甚么可抄的呢?
两年前,内阁首辅是夏言,次辅是严嵩。二人行同水火。夏党与严党的斗法,终究以严嵩的胜利而告终。夏言无法之下只能致仕归乡。严嵩则登上了首辅高位。
武库深处,有一张楠木小桌。桌子上摆放着一个三尺见方的箱子。
这倒不是锦衣卫独占的黑钱。现在大明从都城到处所的各个衙门,哪个不是雁过拔毛?凡是过手的死水钱,哪个衙门不伸手捞一把?
老胡难堪的一笑:“没喝多少。”
老胡对贺六说:“估计又出甚么大案子了,锦衣卫十三太保竟轰动了四个!老六,估计逮完人,你的活计就又来了。”
锦衣卫批示使陆炳恰是看中他这一点,点名让他做了十三太保里的老六。
承天门就是皇城根。不管是六部官员、还是五军都督府的将军们,谁敢在此纵马疾走?
老胡又笑了笑:“我真没喝多少。”
十三太保之上,便是锦衣卫批示佥事、批示同知、批示使了。
刘大年仅三十,进入锦衣卫不过十年,却从一个力士一起升为北司镇抚使,位居十三太保之首。此人的心机、手腕可见一斑。
贺六和老胡走到北镇抚司衙门门口,守门百户朝着贺六拱了拱手:“六爷来了。”
说完他从衣袖中取出一张驾帖,递给贺六:“这是抄罪官万安良家的驾帖。这个穷酸清流的家,倒也没甚么抄头。”
“拜见刘镇抚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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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六头上固然有百户的头衔,可手底下只要老胡一小我。去抄家,总要多带些人撑撑场面,干干粗活,搬搬金银财宝之类的。贺六都是到稽查副千户徐七那边调人。
从徐七那边出来,贺六又和老胡进到北司武库当中。
此人出身江南的世代书香家世,是嘉靖十四年的探花,朝中出了名的清流魁首。
说完这话,刘镇抚使俄然抬高声音,对贺六说道:“不过严嵩严首辅特别交代,万安良府上能够藏着宋人张择端的《腐败上河图》。你要留意。如果找到此图,不必交到库房,直接拿给我。”
签押房里空荡荡的。看来明天北司的确有大案子要办,人都走了。
刘镇抚使皱了皱眉头:“徒弟,今后少喝点酒吧。如果让南司管本卫法纪的姜四晓得您老上差的时候喝酒。。。那厮每天瞪着眼睛找我们北司的碴儿呢!”
贺六本名叫贺安然。因他也是锦衣卫十三太保中的一员,位列第六,故称贺六。时候长了,别人忘了他的本名,部属们尊称他一声“六爷”。下属们、同僚们则唤他一声“老六”。
徐七外号徐瘦子,乃是锦衣卫中第一肥硕之人。他的飞鱼服乃至是裁缝特别裁改的,不然,小小的飞鱼服怎能遮住他弥勒佛般的大肚皮?
“七爷,明天抄礼部万安良的家。调几小我我使使。”贺六朝着徐七一拱手说道。
贺六“哦”了一声。
贺六和老胡走出签押房,直接到了稽查副千户徐七那边。
贺六答复道:“哪有那么闲在。今儿去抄礼部右侍郎万安良的家。”
颠末一排排崭新的火铳、披发着寒光的绣春刀,二人来到武库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