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懋卿叹了口气:“唉,明天吏部的人六百里加急给我递了话。我本是皇上派到江南巡盐的钦差,吏部却让我当场接任两淮盐运使。我倒成了他胡部堂部下的人!”
他笑着说:“我此人不识字,只会写本身的姓,这张纸你们二人拿着。”
贺六和老胡刚要出钦差行辕,钦差行辕里却来了传旨的钦差。
李大拿做的买卖弄不好会掉脑袋,他行事天然谨慎。
贺六和老胡刚走到门口,李大拿却叫住了二人:“慢着!”
贺六和老胡回了钦差行辕。老胡问贺六:“老六,你葫芦里卖的到底是甚么药?莫非你要学老十一李子翩,当个劫富济贫的骗子?将李大拿的五十万担盐引骗到手?”
贺六心中一惊:莫非说李大拿看出了马脚?
贺六和老胡起家:“那就一言为定,告别了!”
贺六奇特的问:“您给我这张纸是甚么意义?”
老胡将木匣推到李大拿面前。
李大拿道:“呵,做买卖讲究一个常来常往。我是至心想交下你们两位朋友。今后想买盐引,固然来找我就是了!”
至于那句“在江南戴罪建功”,明摆着是奉告贺六:你不必回京,持续呆在江南查清私盐案!
鄢懋卿和胡宗宪固然都是严党,二人之间的干系却不如何好。鄢懋卿嫌胡宗宪陈腐,当着江南封疆大吏,却不知捞银子。
李大拿长出一口气:“这就好!头回和他们做买卖,我们还是谨慎点好。需知谨慎驶得万年船啊!”
贺六点点头:“恰是如此,这就叫顺藤摸瓜。走,老胡,去汇春楼喝酒去!归恰是那李大拿结账,我们是不吃白不吃!”
冯瘦子又奉告他:李大拿不知银票真假不要紧――我冯瘦子晓得便能够了!辨别银票的事,一贯是我代庖的。
贺六道:“嗯,既如此,我甚么时候能拿到盐引呢?”
老胡笑道:“咱俩再能吃,也吃不回你昨日给冯瘦子的一万两真银票!这案子如果破不了,你可真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了!香香如果晓得你弄丢了她今后的嫁奁钱,不得三天不吃青菜?”
李大拿将装银票的木匣推还给贺六:“不焦急。五十多万担的盐引,我怎会全装在身上?”
贺六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要将那五十万担盐引骗到手。两淮盐运衙门开据的盐引,每一张上都有一个编号。比方冯瘦子卖给我们的五千担盐引,就都是甲字六百三十八开首,甲字六百八十八末端的。如果我预感的不错,比及李大拿发明盐引被骗,必然会让盐运衙门的人出面,将我们手里的盐引出个取消布告。到当时,我们骗到手的盐引就成了一堆废纸。”
两淮盐运衙门开出的盐引,都是一百担为一张。五十万担盐引,倒有五千多张。换做谁谁也不会带在身上。
李大拿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纸上只写了一个“李”字。
“有上谕!浙直总督胡宗宪禀奏,锦衣卫查检百户贺六赴江南办案,逼迫处所、欺侮官员。朕闻之不甚大怒!贺六身着斑斓飞鱼,却不知报效皇恩,只知招摇过市,实在可爱!现革去贺六其武节将军散阶,留任锦衣卫,在江南戴罪建功。”
冯瘦子道:“好嘞,掌柜的。我顿时就去斗升米行。”
未几时,冯瘦子道:“掌柜的,错不了,是德泰庄的真银票。”
嘉靖帝的这道圣旨蹊跷的很。明里,他臭骂了贺六一顿,说本身“不甚大怒”。可对贺六的奖惩,仅仅是革去可有可无的武散阶。这算不得甚么像样的奖惩。
贺六和老胡前脚刚出四方酒楼。李大拿后脚就给了冯瘦子一个差事:“冯瘦子,扬州斗升米行的王老板是山东人。刚才来的那两小我自称是山东的客商,初涉私盐买卖。一次能拿出百万两银子,想来他们本来的买卖在山东做的挺大。你替我去探听探听王老板,山东买卖场上,有没有这两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