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推测是上官曦,但是她为何要见陆绎?今夏满肚子迷惑,忍不住问道:“大人,你不是要见翟兰叶么?”
这下,里头干脆连灯都熄了。
高庆总不能说不担忧,可他们这类做法又实在有点不应时宜,正自迟疑,那厢两人早就持续贴门上去了。
陆绎持杯,淡淡瞥了她一眼,道:“烟雨、轻舟、佳酿、美婢,前三样都可得,独后一样……”他恰好又不把话说完。
“少帮主的工夫不错,就是脾气急了些。你与他自小青梅竹马,又同在一处拜师学艺,豪情笃深,这些我都能了解,”陆绎慢条斯理道,“……不过,炸了提刑按察使司,还是有点过了。”
乌安帮!
今夏没法,只得退出去。
没何如,她老诚恳实把门关粉饰了,朝杨岳打了个手势。杨岳会心,顺手从桌上拿了两个瓷杯,抛给她一个。两人挨着杯子贴门上,屏息静气听里头的动静。
今夏套了身青衣,作丫环打扮,两侧头发梳成辫子,再用丝带扎成鬟形,平增了几分调皮色彩。此时她双手规端方矩拢在袖内,本分地立在外舱窗门旁,独一双点漆般的眸子骨碌碌转来转去。
上官曦微微一笑:“我们本来做的就是合法买卖。”
高庆有点不成思议地看着她,骇怪六扇门是如何培养出这么没脸没皮的人:“大早晨的,你来要钱?”
陆绎毫无勉强之意,翩然起家,就要出去。
“这类事情,只要没人查,老是风平浪静的……”陆绎温颜以对,仿佛想起一事,“对了,有样东西要物归原主。”他自腰带小囊中取出一物,放到桌上。
上官曦眸色暗沉,硬梆梆道:“大人在说甚么,我如何听不懂?”
高庆楞了一瞬,即道:“卑职明白。”
“不过据我所知,你们从盐帮那边还分了一杯羹,加上江宁、扬州、常州三地的地下钱庄,仿佛也并不那么洁净。”
她轻手重脚地掩上门,特地留了条小缝,把眼睛凑到缝上,瞧见陆绎双目眨也不眨地看着这缝,正对上她……
次日又是阴雨天,湖上覆盖着雨丝织成的烟雾,直漫登陆去。烟雨当中,模糊可见舟船出没。
被撂在一旁的今夏莫名其妙地望着陆绎,在后者低头看向她的那刻,突然明白过来,喜道:“香饵钓金鳌!”
尚在猜想那船中究竟是何人,外间那船上已有人朗声道:
上官曦也客气地很,拱手道:“微雨游湖,经历大人好雅兴。”
“是如许的,大人……”
高庆侯在陆绎房门外,随时等待指令。
唇角模糊弯起弧度,他淡淡道:“拼集用吧。”
“我查阅过乌安帮这些年来的卷宗,起码面上做得很洁净,你这个堂主功不成没啊。”陆绎风轻云淡地抿了口茶。
陆绎听罢,沉吟半晌,叮咛高庆道:“明日我要游湖,你替我安排一条香船,再把这个动静放出去。你应当晓得如何做吧?”
风挟带着雨丝,打在船窗上沙沙作响。
早闻身后动静,陆绎侧身避开她这一探,衣决翩然,旋身擒向她的手腕,被上官曦反掌推出……在小小斗室以内,两人你来我往,拳掌交叉,因陆绎存了心要尝尝她的武功深浅,并未使出尽力,反而如放套下陷般,引得她将武功一步步使将出来。
今夏听着,微皱了眉头,小声与杨岳私语道:“这落雨天,那位翟兰叶会不会就不出来游湖了?”
锦衣卫千户高庆不惧细雨,立在船头,昂然似戟,一袭光鲜的斑斓服在风中烈烈拂动,加上冷峻面庞,很有几分随时随地可将性命逐轻车的架式。
这答复实在有点无耻,今夏嘴角抽了抽,没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