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么你啊，觉得蒙个面就天下承平么？”今夏朝他呲一口白白的牙，“若不是陆绎及时撤了力，在船上我就被你害死了！”
“……你胡说八道甚么？”
“这类口舌，不说也罢。”
上官曦替他们布了菜，方才坐下和顺笑道：“当时董家水寨正在内斗，我不过是寻了个好机会，刚巧运气也不错，并没甚么可说的。”
谢霄愣住，连带着上官曦也有些怔住，未推测她察看如此详确。
谢霄呆怔住，也不晓得该说甚么。
今夏敏捷做出一脸正色：“启禀头儿，我只是按照已知究竟，略加猜测罢了，不是胡说。”
“酒就免了，我爹不准我们在外头喝酒。”杨岳以手挡杯，笑道，“还请包涵。”
谢霄也正色看着他们：“你们放心，我毫不扳连你们。我也只问一句，沙大哥现下被关在那边？”
谢百里本来压抑住的肝火又起，瞪着他。
杨程万喝住她。
“孩儿晓得了。”谢霄老诚恳实地应了。
“此番我们随大理寺左寺丞相刘相左刘大人下江南查案，锦衣卫陆大报酬协办。”杨岳颇沉重地看着谢霄，“这位陆大人是都城锦衣卫最高批示使陆炳的公子，武功高强，心机更是深沉难测。我们是自家兄弟，你听我一句劝，莫要去惹他。”
谢百里点头感喟道：“此番多谢哥哥特地来报讯，不然不晓得这个孽子还会闯出甚么祸来。”
“一看就看出来了。”今夏理所当然道，“从面相上看，眉间纵纹犹深，是忧愁之相；皮肤暗黄，身上又穿貂鼠氅衣，不堪春日虚风之相；习武之人气味慢而长，他的呼吸倒是短促，间或胸腔中有哨音，心肺有损之人大多如此。”
“你杨叔说你上官船劫囚，还与陆绎交了手，但是真的？”
“他到底是你哪门子的结义兄弟，你非得救他不成？”今夏惊奇道，“你可想明白了，乌安帮此番替周显已押送银两，陆绎已很有狐疑，你此时再生出事端来，岂不是火上浇油？”
杨岳也赶紧道：“我们是真的不晓得，下船时扬州此地的提刑按察使司有人来接，把那套生辰纲和沙修竹都带走了。”
“我们都老了。”谢百里叹了口气，听得谢霄心中一阵不好受。
“爹，您回房歇着，我去给您烧洗脚水。”杨岳打岔道。
听到爹爹的语气，谢霄惊奇地抬眼看向他，半晌后点头：“一点皮外伤罢了，不碍事。”
杨程万戳了下她脑袋，今夏乖乖受着，没敢再回嘴。
杨程万拍拍他，浅笑道：“我们都还活着。”
“三则，陆绎是锦衣卫经历，我们不过是六扇门的小捕快，他把人关在那边，底子就不会奉告我们！”
“闻声了吗？你还嫌给我惹的祸不敷多么！”
上官曦微皱了眉：“提刑按察使司是锦衣卫本身的地盘，监狱也与扬州大牢分开，他们抓人刑讯，也从不颠末司法衙门。”
上官曦望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不知在想甚么。
“她没胡说，大夫说只能渐渐保养着，老爷子已经喝了好几个月的汤药。”上官曦轻叹了口气，悄悄道，“……我莫非会拿这类事情骗你么。”
此时有家仆出去。
“你……你竟然还想着劫囚？！”
谢霄看向上官曦。
杨程万起家告别，谢百里也知他难堪之处，不再相留。
“你……你一个女人家，如何会当捕快？”谢霄硬生生转了个话题，“还跟锦衣卫搅一块？”
东厂皆是寺人，对于女色天然不能与凡人同论。
“你如何瞎话张口就来？”谢霄回过神来，还是不信。
谢霄烦躁地摆摆手：“不能说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