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有人拍门,是杨岳的声音。
“劣徒不懂端方,冲犯了经历大人。”杨程万道,“不必理睬他们。”
杨岳是他亲生儿子自不必说,他对于今夏来讲更是如师如父,此言一出,两人如何消受得了,晓得他是动了真气,只能乖乖跪在门口,以示改过之心。
这理今夏不是不懂,只是懂这个理,和做到这个理之间另有些间隔罢了。她想起弟弟的夫子常拈着胡子点头晃脑感慨知易行难,想必就是她眼下这个状况。
蒙面人见他目光猜疑,便扯上面罩现出真脸孔:“是我。”
蒙面人一惊,火折子往下移去,照亮沙修竹左腿,自膝盖以下裹侧重重白布,隐有赤色透出:“这是何人下得狠手?!待我为哥哥报仇。”
一双腿跪得完整没知觉,今夏扶着船壁艰巨起家,碍于杨程万,心不甘情不肯地转向陆绎,口中道:“多谢经历大人宽弘大量……”话未说完,双腿压根使不上劲站直,扑通一下又跪下去,疼得她龇牙咧嘴。
此时今夏在心中已将他家五百年内的祖宗都问候了个遍,面上还得作出恭敬的神采,勉强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朝外走。
今夏伏在灶台上,回想起沙修竹倒地的痛苦神采,考虑着:“……说不定是他鞋里藏了甚么玄机?”
“既是经历大人发话,就饶了他们便是。”杨程万朝今夏二人峻厉道,“闻声没有,还不起来谢过经历大人!再有下次,毫不轻饶!”
“他们这是……”瞥见今夏二人跪着,陆绎仿佛还非常惊奇。
沙修竹倒是故意有力:“俺的腿被打断了,行走不便,好兄弟,你快走!莫再管俺。”
“你快走,防备有埋伏,被发明就糟了!”沙修竹急道。
究竟上,陆绎在发明他二人在窗外后,连喝斥都未有一句,他只是找到杨程万,有礼地说了一句:“令徒二人不知为何藏在我窗下偷听?言渊行事自问光亮磊落,并无不成告人之处,只是担忧前辈是否对我有所曲解,心存芥蒂?”
“都是陆绎这小人!”今夏咬牙切齿,声音小得只要她中间的杨岳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