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叟家登西方极乐净土,我为何要难过。”男人还是笑道,“我爹倒是挺悲伤,我劝他庄子丧妻鼓盆而歌,可惜他听不出来。我干脆还是出来躲清净,顺道还能够来看看你。”
“你坐下来,我们俩说说话。”男人也不恼,指着狐裘低声道。
才登上船,翟兰叶便怔了怔,她的脚下不是木板,而是整张柔嫩乌黑的羊皮。不但仅是她的脚下,船面上竟用羊皮铺成了供人行走的路。
船头处的高庆也发觉到四周温馨得出奇,带着几分蹊跷,本能地将手按在绣春刀刀柄上,一双厉目毫不放松的扫视着四周……
“我晓得,我都晓得。”
“如何回事?”高庆心知有异,他水性不佳,在陆上尚能沉着,但在船上遇险却不免心浮气躁。
侍女行在前头,她深吸口气,款款跟上。
“是兰叶无能。”
“如何了?”高庆又是严峻又是恼火,不放心肠环顾四周,然后抽暇往里看了眼,口中骂道,“大喊小叫地何为?”
“三年不见,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得了?”男人靠在软榻上,低低轻笑道,“你过来,让我看看,莫站那么远,你晓得我的眼睛不太好使。”
她偷眼望了他几次,终究鼓起勇气开口问道:“你此次来,会带我走么?”
翟兰叶羞怯而局促地缩了缩脚,却反而被他握住。初东风寒,足踝暴露在外,冻得冰冷,而他的手带着某种奇特的热度,刹时让她打了个激灵。
周遭复答复初始的喧闹,安静地像是甚么都没产生过。
游移半晌,翟兰叶方才点了点头。
一轮明月在天,地上是一铺到底的玄狐皮,狐毛如针般铮亮。
男人笑了,抬手抚上她的脸,带薄茧的指腹悄悄划过秀美的下颌,低声道:“上一次见你,是三年前吧。”
“女人来了……”一名船上的侍女迎上前,“仆人叮咛,请女人脱了鞋袜入内。”
高庆一个箭步抢出去,伸手就割了方衣角去堵裂缝:“愣着何为,快堵上!”
男人仍不答复,抚着她的脸,轻声叹道:“传闻那晚,周显已把你吓着了?连那屋子都不敢住了?”
船夫不敢违逆,加快手中的行动,船桨哗哗地激起水花无数。船缓慢地向前驶去,却不料才半晌工夫,只听得“咚”得一声,船身大震,像是在水底撞上了甚么硬物。
水底有人!
“我晓得,你一向都很好。你见过陆绎了吧?感觉他为人如何?”
“我在都城也常吃。”他又道。
他安抚着她,目光跟动手渐渐滑下,慢条斯理地撩起些许她的裙摆,打量着她如玉雕的双足……
那名锦衣卫甚么都不敢再说,快步行至船头,抽刀警戒地守着。
男人抬起另一只手,沿着纤足的表面摩挲,仿佛在抚玩一件精雕细琢的绝世真品。翟兰叶脸羞得通红,倒是动也不敢动一下,心中只担忧会有人俄然闯上来。
“女人?”
“……”她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复问道,“是来带我走么?”
第四十四章
进了外舱,灯火暗淡,她只感觉脚下的触感与之前不太一样,固然还是毛茸茸的,却不若之前那般柔嫩,显得硬碴了很多。她惊奇地低头望去,地上已不再是羊皮,换成了一张张狼皮垫子。
侍女领着她上了楼梯,梯子上又换了一种垫子,她只能发觉出分歧,却辩白不出究竟是何种植物的外相。
高庆也是差点跌入水中,朝船夫怒道:“如何回事?!”
翟兰叶曲膝坐在玄狐皮上,用裙子把粉足规端方矩地掩起来,然后害羞带怯地垂目而坐。
“公子不怪兰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