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夫人抬起杯盏抿了一口,才又谨慎翼翼地问:“那琅玕他······”
“锦衣小弟。”
他昂首见是落花夫人,便放下笔站起家道:“姨母。”
说罢,夜锦衣又放下笔,抬手给落花夫人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
见夜锦衣俄然轻笑起来,苏轼有些迷惑地回身问道:“锦衣小弟为何发笑?”
苏轼挽留道:“我晚间就宿在这灵岩寺,倒也清净,锦衣小弟若不介怀,便也在灵岩寺住上几日,我也好与小弟话旧。”
“苏兄。”
灵岩山上有灵岩寺,那边本是当年吴王夫差为西施制作的行宫“馆娃宫”,厥后越王勾践攻进吴国,将这铜钩玉栏的馆娃宫付之一炬,厥后几经修建才成了现在的灵岩寺。
夜锦衣本想问苏轼是否晓得商鞅变法的故事,也想问他是否去太长安,可见过那边冷落破败的气象,可晓得此时现在的大宋内忧内乱孔殷地需求一场窜改来窜改现在的局势,可这些话,他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落花夫人扬手让他坐下,才走到他身边坐定,耐烦扣问道:“身子可好些了?”
因着这是当年西施别苑的原因,灵岩寺内香火还算畅旺。灵岩寺卷烟环绕,林木葱茏,固然香客比别处寺庙多了些,但却还算得上清幽。
那人穿戴一身简练洁净的素袍子,嘴角两撇小胡子,偏瘦,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模样,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拿着折扇。
夜锦衣笑道:“锦衣也未曾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苏兄。”
夜锦衣又拿起笔,点头道:“本就是小伤,喝了这么久的药,已经好全了。”
夜锦衣这才正色道:“那些刺客本是我派去的。”
闻言苏轼摇着扇子的手一顿,非常猎奇地看向夜锦衣道:“哦?不知锦衣小弟是何企图?”
他忙道:“不但我母亲担忧,我也要担忧的。”
留在摽梅宫这几日,夜锦衣都只是把本身关在房间里看书,不见卫卿笑也不见落花夫人。只要红杉和几个侍女每天出去服侍他用膳和喝汤药,只是每次他都吃得很少,汤药也只是喝上一两口就了事。
话没说话,他俄然猛地拢着嘴咳嗽起来,笔都拿不稳直接落在桌子上,给那宣纸上留下一大团墨迹。
夜锦衣只是绕着寺庙核心走了走,便又沿着另一条山道往山下走,却在半山腰的处所看到了一个内里植满紫竹的山洞,来此上香的人也是颇多,夜锦衣对那紫竹很有兴趣,便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上面写着“西施洞”三个字,模糊可看到内里雕刻的观音相。
苏兄点头道:“也是,那不知小弟何时回东京呢?”
夜锦衣点头道:“苏兄说的是。”
落花夫人又道:“你说你是琅玕?”
苏轼点头道:“晋卿还是老模样,不过一向在清查当日他与公主在西京遇刺的事情,犯了些疑芥蒂。”
苏轼又道:“教员现在离京去了蔡州,朝中一部分大臣也因为这变法之事或离京或遭贬谪,怕是快轮到我了。”
闻言,夜锦衣拿着笔的手一顿,一滴墨就落在宣纸上晕开。
苏轼将折扇悄悄击打在手腕,笑道:“果然如此?”
夜锦衣轻笑一声:“身为表弟担忧表哥是天然的,你不必说,我内心晓得便是。”
现在,山间云雾流转,模糊还能闻到泥土混着叶子的暗香。风悄悄拂过,一旁的紫竹叶子窸窸窣窣地往下落,看起来倒是极标致。
相传这里便是当年勾践与范蠡进献西施所等待的处所,此时却鲜明成了观音洞。
抱着一丝但愿,落花夫人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题目,但是见夜锦衣眉心倏然皱起,她便晓得了答案,眸里的亮光顿时又暗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