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路边,取出图来细看,见图中间处有个红圈,圈旁注着“魏国公府”四字。两人又细看了一会。袁承志道:“宝藏是在魏国公府的一间偏房底下。”青青道:“我们到南京后,只消寻到魏国公府,就有体例。魏国公是大将军徐达的封号,他是本朝第一大功臣,府第定然极大,易找得很。”

青青横他一眼,说道:“死皮赖活的跟着人家,真讨厌。”袁承志摸着脸颊,笑道:“我肚痛是假,这里痛倒是真的。”青青一笑,道:“你如果气不过,就打还我一记吧。”

青青只听得毛骨悚然,说道:“张春九是我四爷爷的门徒,最是奸恶不过。那汪秃顶是二爷爷的门徒。我五个爷爷每年正月十六,老是派了几批子侄门徒出去寻访探找。到底寻甚么人,还是找甚么东西,大师鬼鬼祟祟的,向来不跟我说。不过每小我返来,全都低头沮丧的,定是甚么也找不到。现下想来,天然是在找我爹爹的下落了。”过了一会,又道:“我爹爹死了以后还能用计杀敌,真了不起。”言下赞叹不已,又道:“如果爹爹活着,见到你把温家那些好人打得这般狼狈,定是欢畅得很……嗯,妈妈是亲目睹到的,她定会奉告爹爹……你再把爹爹的笔迹给我瞧瞧。”袁承志取出那幅图来,递给她道:“这是你爹爹的东西,该当归你。”青青瞧着父亲的笔迹,又是悲伤,又是欢乐。

那两名歌女姿色平淡。一个拿起箫来,吹了个《折桂令》牌子,倒也婉转动听。青青晓得这等曲牌该用笛吹奏,但女子吹箫较为高雅。

青青道:“大哥,我们去吧!”挽了袁承志的手便走。马公子一使眼色,四人都跟在前面。他抢上几步,和青青谈笑。青青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闲谈。

这时那边花舫上又过来一人,那人穿戴一身藕色熟罗长袍,身材矮小,留了两撇小胡子,神情一团和蔼,向马公子笑道:“公子爷,这兄弟的箫吹得不错吧?”袁承志瞧他模样,猜想他是马公子身边的清客。马公子道:“景亭,你跟他们说说。”

那船夫巴不得有这么一句话,放开喉咙喊了几声。未几一刻,一艘花舫从河边转出,两名歌女从跳板上过来,向承志与青青福了两福。承志起家回礼,神采难堪。青青却大模大样的端坐不动,祇微微点了点头,见承志一副狼狈模样,心中悄悄好笑,又想:“他原是个诚恳头,就算内心对我好,料他也说不出口。”

青青笑问船夫:“河上那几位女人最着名呀?”船夫道:“讲到名头,像卞玉京啦,柳如是啦,董小宛啦,李香君啦,哪一名都是才貌双全,又会做诗,又会唱曲的仙颜女人。”青青道:“那么你把甚么柳如是、董小宛给我们叫两个来吧。”船夫伸了舌头,笑道:“你这位相公定是初来南京。”青青道:“如何?”船夫道:“这些着名的女人,订交的不是天孙公子,就是着名的读书人。平常做买卖的,就是把金山银山抬去,要见她们一面,也一定见得着呢,又怎随便叫得来?”青青啐道:“一个妓女也有这么大的势派?”

只听那唱男腔的歌女唱道:

袁承志站起来拱手相迎。两名歌女叩下头去。青青却不睬睬。

“俏朋友,非是我好教你叫,你叫声无福的也自难消。你心不顺,怎肯便把我来叫?叫的这声音儿娇,听的往心窝里烧。就是冒充儿的殷勤也,比不叫到底好!”

路上数日,到了南京。那金陵石头城是天下第一大城,乃太祖当年建国定都之地,眼下仍延用旧称,叫做应天府,千门万户,五方辐凑,朱雀桥畔箫鼓,乌衣巷口绮罗,天孙公子、世族后辈,仍相聚居,虽逢乱世,不减昔年侈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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