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恒也因着上回的事,再没来过西院。
令嫣放下厉氏的胳膊,走上前去,规端方矩行了个拜安礼,才昂首道:“大奶奶,令嫣真是听不下去了,刘嬷嬷的医术,您也是晓得的。听娘说,当年怀我时,也没请过甚么大夫,也没吃过甚么安胎药,刘嬷嬷一手看到底,也顺本地把我接生下来。何况娘有了身孕,这分床而睡,再普通不过了。至于不让近身的说法,压根没有这回事,我哪天摸不到娘的肚皮,都不放心睡觉。本来还迷惑,子虚乌有的事情,是如何传出去的,没想到,竟然是春桃和桂嬷嬷,里应外合,做下这背主的事来。这两人想必是被谁拉拢了,背后之人,包藏祸心,还请大奶奶为我们做主。”
不,日子老是要过下去的。她的女儿,不管嫁给谁,都该过上最称心的日子。
令嫣瞅着机会差未几了,就开口说道:“我如果个男儿便好了,读书进取,挣个功名出来,做个顶梁柱,把我们二房撑起来,谁都不怕。我如果个男儿,就不消出嫁,陪守在娘跟前,尽一辈子孝道。我如果个男儿,被人退亲也无妨,大不了豁出去给本身讨个公道,看谁敢再欺负到头上。”
厉氏拼出统统力量, 终是摆脱了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状况, 坐起了身,伸手拉起女儿。
春桃神采镇静,赶紧叩首辩白道:“老太太,奴婢不敢扯谎,这些事那守门传话的桂婆子也是晓得的。并且那个不知二夫人自有身今后,一碗安胎药也没吃过,早晨要和老爷分床睡,也不让四蜜斯近身,只让刘嬷嬷评脉,至于前次那位大夫,谁也没见过人影。”
箭已出鞘,就没有收回的事理,严氏听着厉氏等人的强词,心中反而更笃定了几分,便安闲地笑道:“俗话说,枳句来巢,空穴来风,现在府中都传着,厉mm用心假孕,瞒不住了,才传出胎相不稳的动静。这些谎言日嚣尘上,再这般下去,也不是个别例,别的影响临时不说,就怕厉mm出产以后,这孩子的身份,怕是要受人诟病,想必厉mm也是不肯见到的。”
为着女儿,厉氏勉强进了好些吃食,固然这些在她嘴里,都味同嚼蜡。不过胃里有了热乎东西,她的神采顿时就好了起来。
见厉氏起了劲,令嫣心头一松,又持续道:“娘说的轻巧,那里就有这么简朴,等真到了阿谁境地,人就如陷在泥塘中,到处都不由人。”
令嫣忙回道:“娘做甚么, 我做甚么, 娘不起来,我也不起来,娘不吃,我亦不吃, 娘如果一辈子都躺着, 我也就陪您一起,再不动了。”
厉氏心中打动,眼里有了神,回道:“你是女儿又何妨,娘生你,不是让你做这些的。”
她没碰到,如果女儿也遇不到,这日子莫非就不过了吗?
如许过了半月。
厉氏展开眼,眼神从未如此复苏,“我晓得的,不必多说,去办吧。另有,派小我去东院老太太那边,就说我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不能服侍老爷,想给他纳几个妾室,还望伯娘首肯。”
暗里里,实在还是相互探着动静。
厉氏劝着女儿道:“你才多大,就说这些没出息的胡话。这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该为本身筹算,不能为别人过下去。不管今后你嫁给甚么人,碰到多糟心的事,你都得记好了,委曲谁也不能委曲你本身,该纳福纳福,该闹就闹,该发脾气就别忍,实在感觉没意义了,大不了就合离。娘别的不能包管,这嫁奁老是不会委曲你的。有钱在手,总不会过的太差。”
厉氏点头,闭目养神。
大房和二房,就真跟两家人似的,互不相扰,连下人都不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