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秀珠闻言忙道：“老太太也别活力，想来五蜜斯从没做过这类活儿，有些不风俗吧。”
这个时候她还能笑出来，并且笑得既谦恭又寒微，不幸的小模样，一看就是个被嫡蜜斯欺负惯了的小媳妇。
其他三位姨娘这些年都是看着宋秀珠神采过日子，平素里鲜少能见到金敏，她们没有后代，在这府里也就是勉强度日，也没有希冀，只盼着宋秀珠不找她们费事，过些安稳承平的日子罢了。
金老太太又瞥一眼站在一旁的小巧：“还傻站着干吗，这个红枣粥我那日尝着挺好的，你给他们每人盛一碗。”
统统人的神采全都变了，谁也没想到金老太太想给小巧立端方的一招，竟被她演变成了她要给姨娘和弟妹们立端方。
好你个柳玉儿，落井下石就少不了你。
她早有筹办，金老太太话音刚落，一舀子凉水便倒进盆里：“这会儿不烫了，您再尝尝。”
回到府里的第二天，金老太太就开端把小巧当丫头使唤了。卯正起家，洗漱安妥便到春晖堂候着。金老太太风俗辰时起床，她白叟家从江苏带来七八个丫环婆子，再加上西府里原有的，春晖堂里丫环二十多人，婆子十几个。但是这么多人，打洗脸水奉侍金老太太洗脸的差事，还是落在小巧头上。
以是说，做人真的不能太聪明，太会算计。
“水凉了，你让我如何洗？”
宋秀珠眼中掠过一丝恨意，但是当着金老太太，她却不能表示出对柳玉儿的任何不满。
小巧牵牵嘴角，浅笑道：“宋姨娘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谁给谁盛粥还不都一样，都是托了老太太的福。”
金老太太见小巧不转动，没好气隧道：“你没带耳朵吗？没听我让你给他们每人一碗啊？”
见她公然开口帮腔，添油加醋，小巧也笑道：“宋姨娘这话可真是说错了，我不是不风俗，是在等着你们给我施礼呢。我是嫡，你们是庶，总要给我行了礼，我才气给您盛粥啊。金家是大户人家，王谢望族，这类礼节但是省不得的。就从宋姨娘你开端吧。”
小巧一向捧着装了净水的金盆在一旁站着，直到金老太太打扮好了，她这才端了水出去倒了，又陪着金老太太到一旁的花厅用早膳。
柳玉儿倒也罢了，其别人要么是姨娘要么是庶出弟妹，他们哪一个都不配让小巧给添粥的。
“哦，凉了啊，幸亏我把热水也拿来了。”
“妾身谢过五蜜斯，五蜜斯辛苦了。”说着，她姗姗拜倒，规端方矩行了个万福金安。
柳玉儿嘴角溢出笑容，让丫环接过粥碗，她笑着说：“乖，五蜜斯真是孝敬懂事，好孩子。”
她拿起汤勺装了一碗粥，恭恭敬敬捧到柳玉儿面前：“表姑母，这粥趁热喝。”
又是一股子热水倒出来，这下子金老太太真的不想再说甚么了，还能说甚么，再说热，死丫头就给她加凉水，说冷就加热水，早有筹办，清楚就是算准了她要如何做。
小巧没有在乎，在江苏老宅时，这类邃密差事还真轮不到她，当时她常干些诸如打扫天井之类粗使丫头的事情。
这水本来是冷热适中，现在加了凉水，天然是变凉了。金老太太眉头皱起，张嘴正要接着骂，小巧便问：“祖母如果还感觉烫手，那小巧持续给您添凉水。”
金老太太是江苏人，吃不惯北方的早点，虽说这里的厨子比不上江苏老宅的，可老太太的早膳也不敢含混，摆了一桌子十几样，糯米红枣粥、香菇烧卖、肉丁汤包、奶油卷子、豆沙圆子......
看到宋秀珠行了礼，她们纷繁走过来，也依样画葫芦给小巧见礼，金贤和金妤固然也是一百个不肯意，可也给长姐施礼，各自捧了粥坐下，这顿饭吃得格外的温馨，掉根针都能听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