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玉儿也是个无能的,把家业筹划得井井有条,还在都城开了两间铺子,眼下又筹办开第三间了,听闻姨母金老太太要进京,她便与金老太太作伴一起来了。
和金老太太一起来的,除了柳玉儿,另有金家四爷金春的正妻焦氏。
见男人们都退出去,金老太太便对张大太太道:“可有娘家人过来接你吗?”
她膝下四子,嫡出的金赦、金政、金敏,庶出的金春,这四个儿子中,她最疼的就是老三金敏。
金老太太翻开福字细绸车窗帘子,看着内里跪了一地的子孙们,表情更加镇静,对张大太太道:“张大太太在京里住着,他日必然到我家府上坐坐,提及来你家大人和犬子也是同僚呢。”
迎客亭夙来是迎亲送友之地,金家西府世人早已候在亭外,待看到吊挂着“金”字羊角琉璃灯的马车在古道旁停了,金家诸人赶紧跪了,恭请金老太太下车。
金敏此时也已看清楚那马车上的徽记,建安伯府。
这少年便是建安伯世子韩云开!
因有别家女眷,金敏带着金子烽和金贤问安后便出了迎客亭,让女眷们在亭内酬酢略坐。
可没想到,东府竟然还是晓得了,并且如此发兵动众,与此比拟,金敏却只带着个姨娘前来,除了金子烽以外,其他后代也满是庶出,但东府的庶子庶女和姨娘们,却一个也没让来。
金老太太已有多年没来都城了,自从北直隶的买卖都由聂氏掌管以来,金老太太便没有再踏进都城。
虽是如此,但长兄来了,金敏还是要硬着头皮上前存候,他刚给金赦见礼,就见又有两驾马车挨着金家的马车停下来。
“韩世兄,真是巧啊。”
这时,一向没说话的柳玉儿轻声道:“姨母,那但是咱家五蜜斯小巧吗?这读书人家的蜜斯就是分歧,您瞧这打扮这头面,金家各房的嫡蜜斯怕是都要给她比下去了。”
金敏和两个儿子正在内里候着,亭内女眷的声音偶有听到,他皱皱眉,暗道金媛也真是不懂事,还是惹得老太太不快了。
迎客亭内已经备了茶点,金老太太在世人的簇拥下先到亭内小憩。
一来他晓得金老太太和聂氏夙来不对盘;二来也是因为前次聂氏逼他惩罚宋氏母女的事,他不想与聂氏正面相对。
得知表哥另娶别人,柳玉儿哭得泪人普通,次年便嫁给荣休回籍的吏部侍郎丁大人做了填房,可惜丁大人年龄已高,不过几年便归天了,只留下柳玉儿和季子相依为命。
张大太太忙圆场道:“女大十八变,丁夫人认错了也难怪。”
可没想到,金敏刚中进士就碰到兵部郎中、永庆伯的幼女冯婉容。冯家是将门,冯婉容不通女红,少读诗书,但却生得娇媚动听。
金敏本来也猜到母亲会带女眷前来,见下来的人里有一个极是面善,细心一看竟是曾经谈婚论嫁的表妹柳玉儿,忍不住皱皱眉头,心想母亲也真是的,如何让柳玉儿一起来了。
他们身后还跟着二三十个穿戴豆青比甲,戴着金镯子的丫环婆子,此中几个捧着红木描金的托盘,上面放着给老太太用的镶翡翠的打扮匣子、乌木镶珠的点心攒盒、定窑粉彩花鸟茶壶茶盏,一看就是驱逐高朋的场面。
金老太太却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狠狠剜了宋氏一眼,怪她教女无方,让个庶女打扮得狐媚子普通,在张大太太和柳氏面前让她丢脸。
这位太太夫家姓张,任庐州知州,只因她做月子时落下病根,娘家人在都城给她找到一名令媛科的名医,她来都城娘家治病小住。
见是位从五品知州的太太,金老太太乐于交友,何况人家还帮了她。她干脆请张大太太坐到她的马车上,和柳玉儿、焦氏一起搓起了麻将。四人当中金老太太是长辈,大师少不很多给她喂牌,虽说都是小钱,可还是哄得金老太太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