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挑了两支南海珠子钗和一副配套的耳坠子,上面的南珠都有指肚大小,光芒莹润。小巧记得清楚,这珠钗和耳坠子,她在母亲的妆盒里看到过的。
金敏是长房嫡出,行三,他和二哥金政均已入仕,他做了户部京司郎中,金政现在是汉阳知府。长兄金赦秉承家业,还是从商。
“我说明天是哪来的香风把大嫂吹来了,本来是大嫂传闻五蜜斯返来了,这才过来的啊。这倒是我的不对了,原该先让五蜜斯去给大伯母存候的,如何反倒让大嫂亲身来看望一个小辈。”
她四十高低,眉毛很浓,眼角已有几道很深的皱纹。身上是刻丝十字锦的长身褙子,乌黑的圆髻梳得一丝稳定,只插了支翡翠镶面的乌木簪子。
聂氏身为正室,自是看不起家为妾室的宋秀珠的。逢年过节,也只是打发儿子过来给叔叔存候。明天破天荒的过来作客,却本来是冲着金小巧。
别看这东西两府听起来像是门对门离得很近,实在却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且这两房来往甚少。
宋秀珠再看小巧不扎眼,她也不想让聂氏把小巧接走。全部金家,乃至全部都城谁都晓得金家长房大太太不是省油的灯,小巧那小蹄子本就是个有主张的,再让她有了聂氏这个背景,今后还不知会出多少夭额子。
没想到聂氏不但是来看望金小巧的,她还要把人接走。
聂氏拉起小巧的小手,上高低下打量着:“长得真像你母亲,是个美人坯子。”
东西两府固然同在都城,又是同宗同嫡,这些年却来往未几,也就是逢年过节才走动。
这也是小巧引觉得豪的,或许是受宿世的影响,她固然直到半年前才规复影象,但她从小到大,但凡是珠宝玉器、古玩书画,只如果她见过的,就不会健忘。她离家时只要四岁,可看到这三样东西,她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母亲的。
小巧在老宅八年,也只传闻聂氏归去过一次,那次聂氏回江苏娘家给母亲办丧事,带着孝不便利见人,还让人给小巧带去一盒子点心。
宋秀珠在内心嘲笑,聂氏娘家也是经商的,嫁到金家更是整日抛头露面打理买卖,这类粗坯子最是眼皮子浅,满身高低没有一丝贵气,谁不晓得五丫头是个甚么身份,她竟然还跑过来拉拢,也不怕把霉气传到他们东府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