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沉寂无声,小巧双手叉腰,虎视眈眈瞪着马背上的石二。
石二取出个小牌子在他面前晃了晃,方才还在骂街的军士顿时张口结舌,顿了顿才道:“小的有眼无珠,您就当小的刚才放了一个屁,您快请!”
石二煞有介事把声音抬高:“嘘,别让人听到,那是我偷的。”
因为这里是闹市,石二没有放马疾走,黑子走得很慢,小巧把这主仆二人的话全都听在耳里。听到他们提及桑皮纸,小巧内心一动,她想起傍晚时在母亲屋里找到的那张桑皮纸。
“杀人?”小巧吓了一跳,把桑皮纸做成纸刀,把人捅死?仿佛也不太能够。
小巧昂首看看月色,想来方才二更天,这山里的玉轮显得格外的大,格外的亮,空旷的山野冷风习习,公然比在屋子里要舒畅。
小巧一口吴侬软语,唱得委宛柔媚,石二固然听不太懂,可也能晓得这是白居易的忆江南。他忍不住回过甚去,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打死他也不信赖这是男人唱的。
闲事?
小巧一下子来了兴趣,没等石二同意,她嗖的一下翻身上马,坐在石二背后。
石二看小巧那副大惊小怪的模样,感觉挺好笑。这小贼坯子像个小大人一样,终究也有让他大惊小怪的事了。
安次镇固然不大,但看起来还不错。已是半夜天,街上竟然没有宵禁,公然是天高天子远,宵禁如许的事,也只在都城被严格履行。
“桑皮纸的韧性要比宣纸更大,把桑皮纸盖到人脸上,再喷上一层水,如此这般,一层层盖上去,盖到第四层第五层,那人也就断气了。”
“好吧,这路上也怪无趣的,你就再唱一段给我听听。”石二头也没回,随口说道。
石二懒得再问,这小贼坯子嘴里就没有实话。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迟早复相逢?”
栗子是从大铁锅里直接铲出来的,隔了一层油纸包,可还是烫手。小巧也只是整袋子抱在怀里,却没有剥开来吃。
小巧却又问他:“你招惹了甚么大人物,如何大早晨走山路都要包着马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