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颐看到与他一样也孤身堕入敌军围拢的祁王,胸口微微一震,收割再度袭来的仇敌性命,“可我健忘了这是第几个。”
“不说就晚了。”祁王挣扎着坐了起来,伤口上的血冒得更快。
“……已退至河界,四名将领皆战亡,俘虏一万余人,瓦剌此回怕是有力再战。”
他风俗的伸手想摸腰间的玉佩,摸到的倒是发烫的铠甲。
“王爷!”
林颐正想着,乱做一团中的动静中又有火器的声响,再一会,便甚么都听不见了。
山呼般的回应顷刻震响,本是安静的沙丘,俄然呈现数不清的身影。战马溅起黄沙,直冲敌背,厮杀声划破大漠上空。
顷刻,没有人再敢出声,林颐背着祁王的尸首,一步步回了营帐。当夜,全部虎帐灯火透明,不时有惨叫声在夜风中凄厉响起。
“林颐……”祁王俄然咳一声,带出一口血。
站了好久的林颐终究动了动,昂首看满天的红霞,双目有些酸疼,“林家身正不畏邪侵,望陛下周知。”
戈壁长年黄沙滚滚,现在又是夏季,太阳大得仿佛就压在世人头顶,仿佛下个刹时就会将人炙烤熔化。
军医喘着粗气终究跑了过来,鞋都跑掉一只,二话不说取了一堆纱布去堵祁王的伤口。却还是一点功效都没有。
他甚么都没摸到的手握了握拳,父亲拜别前的交代句句在耳侧,镇国公府轰然倾塌、父母、长姐身亡的动静亦在脑海中回旋……
跟着少年应下的一声,两人枪剑仿佛游龙,相互依托着,直杀出一条血路。
“重新算。”祁王无所谓回道。
他惊怒间忙用手去压住,可血倒是不竭从他指间排泄,底子就压不住。
“林颐!”汇合的祁王喊了他一句,在少年看过来的时候冷峻面庞上露了丝笑意,抬手一枪没入敌军喉咙。“第三十一个……”
“不听令者,杀无赦!”林颐此时没有表情和这些人费口舌,只要想到有人混入进行刺杀,只想到祁王为了救他身亡,他遍体生寒又怒意滔天……
祁王亲卫哀呼,林颐闭上了眼,滚烫的泪一滴一滴落下,颤抖动手去合上祁王瞳孔崩溃的双眼。
杀红了眼的林颐几近见敌方利市起刀落,身上溅满了腥红的血液。敌军亦是杀红了眼,疯了普通都朝他涌去,逼得围护林颐的将士四分五裂,林颐几近就成了孤身奋战。
这是要囚禁他们?!
“尸身留好,将火器选集合在一起,黄副将,你去封闭虎帐。”林颐叮咛父亲生前的部下,神采极淡撇了眼其他几名面色惶惑的将领,“别的人都回本身的营帐里,无令不准打仗任何人。”
“传战报吧。”祁王看了林颐一眼,“颐弟有甚么话要送回京中的。”
他又健忘了,现在他穿戴战甲,他长姐亲手雕的玉佩又如何会坠在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