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金枝看着递过来的锦帕,抬起了头。
如果说靖国公府是一股乌烟瘴气的浑水,那顾寒清无疑是此中的一抹清流,纵使他和程金枝不过是儿时有过惊鸿一瞥,都足以让程金枝魂牵梦系多年。
“金枝,程金枝。”
见四下无人,冷静哑忍的程金枝终究忍不住失声痛哭,稚嫩的哭声回荡在空旷的灵堂里,叫民气碎。
顾寒清神采一沉,以极快之势两指掐住剑锋,飞身一个后空翻跃出了马车,落地之时,才看清突袭之人不下十个,清一色皆是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
这是一个生的非常姣美的男孩,眉宇间气质儒雅,嘴边的笑容亲和柔善,摄民气魄。
“顾少主,我等是燕王殿下派来接你进京的。”
“对不起,我不是用心的,你别哭了。”
顾寒清的这席话让程金枝的哭声戛但是止。时至本日,她都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程寒清说这句话时那双透着亮光的眸子,神采奕奕,令人神驰。
残烛的光影闲逛在墙壁上忽明忽暗,程金枝摸着锦帕上哪只栩栩如生的鸿雁,脸上的笑容就跟吃了蜜似的甜腻。
“你见过我?”
“金枝...嗯...真是个好名字。”
“顾寒清,你终究要返来了,不晓得他还认不认得我?”
“也好,想必大师都累了,就这么办吧。”
没了生母,她在这府中就再无依托,就仿佛倦鸟少了能够遮风避雨的巢穴,这个家对于她来讲,只是个毫无情面味可言的樊笼。
事出俄然,剩下的人忽遭这一变故,自知已是不敌,跟着杀手头子的一声令下,一行人以极快之势闪进了树丛当中。
程金枝的母亲秦氏是在一个雪天过世的。遵循大户人家的民风,从发丧到出殡都该当尽财尽礼,以告慰逝者的在天之灵,特别是像靖国公如许尊崇的身份,家人归天,更不能有所怠慢。
时至本日,曾经外人眼中难当大任的稚气少年,也已长成了制霸一方的大财主,顾家的财产在顾寒清手中打理得井井有条,涓滴不减色于他父亲当年的风采。
话音刚落,冷冽的刀光闪过顾寒清舒展的秀眉,万分危急之下,说时迟当时快,只见火线不远处俄然齐刷刷地飞射而来几支利箭,这些杀手一心想要置顾寒清于死地,疏于防备,半数人都被利箭射中回声倒地。
“你们几个快去追!”
程金枝一愣,望着男孩朴拙的笑容,低下头有些不美意义,毕竟,她长这么大鲜少遭到别人的夸奖。
“顾少主,以您如许招人妒忌的身份,出门在外怎能只带这么一点人呢?”
“那你必然要好好活下去,等有一天你变强大了,再把他们都欺负返来!”
“嗯,我曾看到...你和他们一起在花圃里放鹞子。”
“我晓得…”顾寒青看了一眼秦氏的灵位欲言又止,语气委宛道,“实在他们都欺负你和娘,对吗?”
“我叫顾寒清,你叫甚么?”
大周之前,天下战乱几次,顾洵的祖辈在泉州沉渊阁靠着锻造兵器,开山垦地发财致富,自周朝建立以后,更是广设粮仓,堆集了丰富的家底,到了顾洵这代,已是名声在外,因为背后还牵动了一帮江湖权势,连朝廷都要对其忌讳三分。
“少主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