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霆坐在一旁，闭着眼睛给她看。
“景宜，我萧瑟了你这么多年，你不怪我吗？”高氏泪眼恍惚地问。
待景宜也行过礼，皇后没问两人如何会凑到一块儿，侧身给两个孩子先容那布衣妇人：“景宜，霆生，这是护国公夫人。”
景宜冷静站在榻前，视线低垂，寂静如深山老林中的一根青竹。
高氏却一眼都没看“他”，只盯着公主身的萧霆看，对上那张酷似女儿的脸庞，对上小女人眼里的茫然与迷惑，高氏再难压抑心中的驰念与酸楚，上前就抱住了萧霆，抱得紧紧的，“景宜，我是你外祖母啊……”
想到母亲，萧霆俄然记起一事，低头将腰间玉佩解下来，看眼摆布，再敏捷递给景宜，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持重，“听明心说，这是庄妃娘娘留给你的，放在我这里没用，还是你收着罢。”
既然四公主喜好他，他也看了四公主的身子，将来身材换返来，萧霆必定会对四公主卖力，到了当时候，四公主的外祖母，便也是他的外祖母了。迟早都是一家人，他当然得哄哄。
皇后点点头，柔声解释道：“母后，国公夫人见到景宜就落泪了，儿臣大胆做主，让景宜先陪她在走廊叙话旧，一会儿再让她们来给您存候。”
丈夫恨皇上，连带着也不肯认有皇家血脉的外孙女。女儿刚走时，高氏对外孙女的豪情也非常庞大，但一年一年下来，高氏固然听丈夫的话没有进过宫，却老是忍不住派丫环探听四公主的统统。
“夫人对我很好，三公子多虑了。”回想柳氏对她的照顾，早上用饭见她吃得少，给她夹了好几次包子，景宜神采不由暖和了几分。
景宜抬眼，皇后朝上房扬扬下巴，再对被高氏抱着的、看起来还算平静的萧霆道：“国公夫人久不进宫，必定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景宜放心陪着，等你们叙完旧再来拜见太后也不迟。”
“霆生要勤奋读书，切不成再玩皮了。”太后再次叮嘱道。疆场伤害，她由衷但愿三侄孙一心从文，别再学上面两个兄长，凭着一腔热血去疆场上冒死。
萧霆见她哭得自责，应当是至心悔过了，便有些不忍，重新扶高氏坐下，叹道：“您别哭了，这里风大，别吹干了脸。”
太后悄悄叹了口气，徐广是大周的功臣，如果能够，她是真的但愿能通过四公主，让徐广重返朝廷。边陲隐患太多，大周文臣一堆，能拿得脱手的将才却寥寥无几，要不是侄子他们爷仨争气，恐怕……
他的四公主……明显那么招人疼。
高氏连连点头，擦完眼泪，眼巴巴地望着萧霆，仿佛要把畴昔的十来年补返来似的。
景宜侧身，让他先行，毕竟此时萧霆才是公主。
“长得跟你娘一模一样，怪不得他不喜好你。”终究看够了，高氏苦涩道。延庆帝，当今皇上，强要了她的宝贝女儿，却又害她红颜薄命，外孙女面貌酷似母亲，皇上看一次恐怕就会想起一次他造的孽，当然不待见。
扶高氏坐好，萧霆沉着脸站在一旁，望着远处道：“您找我何事？”
景宜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外祖母，我扶您去那边坐坐吧？”高氏哭得泪流不止，萧霆摸出帕子帮她擦泪，趁便轻声发起道。他现在是女人身，柔声细语地说话，声音好听极了，又是诚恳孝敬，听起来特别让人熨帖。
看在四公主的面子上，他情愿把高氏当长辈，但想到甘露宫冷冷僻清的陈列，想到四公主一个大美人却养成了冷若冰霜的性子，内里多少都有徐广伉俪的“功绩”，萧霆就不太欢畅了。
内里都说四公主性子冷，高氏用绝食的体例逼迫老头子放她进宫看望落水的外孙女，路上却担忧四公主不肯认她，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