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见弓足有几分情义欢乐,恨不得就要成双。王婆便去点两盏茶来,递一盏西门庆,一盏与妇人,说道:“娘子相待官人吃些茶。”旋又看着西门庆,把手在脸上摸一摸,西门庆已知有五分光了。自古“风骚茶说合,酒是色媒人”。王婆便道:“大官人不来,老身也不敢去宅上相请。一者缘法撞遇,二者来得恰好。常言道:一客不烦二主。大官人便是出钱的,这位娘子便是着力的,亏杀你这两位施主。不是老身路歧相烦,可贵这位娘子在这里,官人好与老身做个仆人,拿出些银子买些酒食来,与娘子浇浇手,如何?”西门庆道:“小人也见不到这里,有银子在此。”便向茄袋里取出来,约有一两一块,递与王婆,交备办酒食。那妇人便道“不消生受。”口里说着恰不解缆。王婆接了银子,临出门便道:“有劳娘子相陪大官人坐一坐,我去就来。”那妇人道:“乳母免了罢。”却亦不解缆。王婆便出门去了,丢下西门庆和那妇人在屋里。

三喜吓得想出了一个计划。

妇人听了武大言语,当晚无话。

话休絮烦。第三日早餐后,王婆只张武大出去了,便走过后後门首叫道:“娘子,老身大胆。”那妇人从楼上应道:“奴却待来也。”两个厮见了,来到王婆房里坐下,取过糊口来缝。那婆子点茶来吃,自不必说。妇人看看缝到晌午前后。却说西门庆巴不到这天,打选衣帽齐划一整,身边带着三五两银子,手里拿着洒金川扇儿,摇扭捏摆迳往紫石街来。到王婆门首,便咳嗽道:“王乳母,连日如何不见?”那婆子瞧科,便应道:“兀的谁叫老娘?”西门庆道:“是我。”那婆子赶出来看了,笑道:“我只道是谁,本来是大官人!你来得恰好,且请入屋里去看一看。”把西门庆袖子只一拖,拖进房里来,对那妇人道:“这个便是与老身衣料施主官人。”西门庆睁眼看着那妇人:云鬟叠翠,粉面熟春,上穿白布衫儿,桃红裙子,蓝比甲,正在房里做衣服。见西门庆过来,便把头低了。这西门庆赶紧向前屈身唱喏。那妇人随即放下糊口,还了万福。王婆便道:“可贵官人与老身材匹绸绢,放在家一年不足,未曾得做,亏杀邻家这位娘子脱手与老身做成全了。端的是布机也似好针线,缝的又好又密,端的可贵!大官人,你过来且看一看。”西门庆拿起衣服来看了,一面喝采,口里道:“这位娘子,传得这等好针指,神仙普通的手腕!”那妇人低头笑道:“官人休笑话。”西门庆故问王婆道:“乳母,不敢动问,这位娘子是谁家宅上的娘子?”王婆道:“你猜。”西门庆道:“小人如何猜得着。”王婆哈哈笑道:“大官人你请坐,我对你说了罢。”那西门庆与妇人劈面坐下。那婆子道:“好交大官人得知罢,你那日屋檐下走,打得恰好。”西门庆道:“就是那日在门首叉竿打了我的?倒不知是谁家宅上娘子?”妇人分外把头低了一低,笑道:“那日奴误冲撞,官人休怪!”西门庆赶紧应道:“小人不敢。”王婆道:“就是这位,倒是间壁武大娘子。”西门庆道:“本来如此,小人失瞻了。”王婆因望妇人说道:“娘子你认得这位官人么?”妇人道:“不识得。”婆子道:“这位官人,便是本县里一个财主,知县相公也和他来往,叫做西门大官人。家有千万贯财帛,在县门前开生药铺。家中钱过北斗,米烂成仓,黄的是金,白的是银,圆的是珠,放光的是宝,也有犀牛头上角,大象口中牙。他家大娘子,也是我说的媒,是吴千户家蜜斯,生得面伶百俐。”因问:“大官人,怎的不过贫家吃茶?”西门庆道:“便是家中连日小女有人家定了,不得闲来。”婆子道:“大姐有谁家定了?怎的不请老身去说媒?”西门庆道:“被东京八十万禁军杨提督亲家陈宅定了。他儿子陈敬济才十七岁,还上书院。不是也请乳母说媒,他那边有了个文嫂儿来讨帖儿,俺这里又使常在家中走的卖翠花的薛嫂儿,同做保山,说此婚事。乳母若肯去,到明日下小茶,我令人来请你。”婆子哈哈笑道:“老身哄大官人耍子。俺这媒人们都是狗~娘养下来的,他们说亲时又没我,做成的熟饭儿怎肯搭上老身一分?常言道:当行压当行。到明日娶过了门时,老身胡乱三朝五日,拿上些情面去逛逛,讨得一张半张桌面,到是端庄。怎的好和人负气!”两个一递一句说了一回。婆子只顾嘉奖西门庆,口里假嘈,那妇人便低了头缝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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