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秦国出尔反尔,请大王治臣之罪。”建信君大拜顿首,声音不但不惶恐,反而带着高兴。
长平之时赵秦或能一战,然秦国早非三十多年前的秦国,赵国亦非三十多前的赵国。最后行之有效的体例不过是通过赵姬拉拢吕不韦,使秦国的打击锋芒指向韩魏。只是这类拉拢也不是万无一失,晋阳三十七城丧失就是因为吕不韦节制不住朝局,秦军趁赵军伐燕,火线空虚时拔去的。现在吕不韦倒了,赵国又能如何?
“门生不解赵国,不知是否可行。”在熊荆心中有两个赵国,一个是后代两部电影中的赵国,赵人都显得极其刚烈;再则是实际中的赵国,有慷慨悲歌之士,如廉颇,也有‘仰机利而食’之徒,如李园。
“楚王庙见当日,昭令以行‘朝国人、重文教、崇鬼神’三政,此乃偃甲停战之策,秦楚将和也。”邯郸赵宫燕朝,郭开拿着新到的讯报向赵王汇报,这不是甚么大不了的动静,秦楚将和的判定前次朝议时赵偃就有了一些内心筹办。
“秦王何欲?”赵偃看了一眼郭开,见其没有反应,又紧盯着建信君。
“不与秦国修好又能如何?”赵偃也是长叹,“你说,你说,我赵国当如何?”
“行楚国之策?”熊荆不解其意。“赵国也要朝国人而议政?”
亲见以外,听到更多是赵国男人‘轻为奸,起则相随椎剽,休则掘冢作巧奸冶’;女子则是‘鼓鸣瑟,设描述,揄长袂,游媚贵富’。不管这些传闻是不是真的,熊荆所见的赵人总感觉没有楚人那么朴素,这恐怕才是秦昭王说的‘楚剑利而倡优拙’吧。
“禀大王,春申君献臣下一万金。”郭开看了看赵偃,踌躇了一下,可还是说了。
纸张制造是楚国之密,赵国没有纸可从楚国采办,印书之器分歧。邯郸写好的文稿不成能拿到郢都来印刷,故鹖冠子有此一请。印书之器的首要性明显在钜铁之下,钜铁都能够售,印书之器天然也能够售。只是,赵国真能发觉到文教之政的力量吗?
“臣觉得,足秦王之所欲,必能修好。”建信君道。
“大王若献长安君于秦,如何再取信天下?他日秦军再围邯郸,又向何人求救?”郭开长叹。“若大王献长安君于秦,各国士人必去之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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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信君是先王留下的老臣,赵偃即位后为稳定朝政,仍然以其为相邦。可他这个相国本就是‘以色侍君’得来的,先王之时已饱受非议,明天所献之策,底子就是授人以柄。郭开已经不想辩驳了,他对赵偃道:“大王,我赵国可撤垝津之赵军,且遣使向秦国赔罪。当年欺辱秦王之人,或可献于秦王,以解其恨。其他之策万不成行。钜铁之术,还请大王速速准予,若库金不敷,臣愿敬献客岁春申君所贿之金。”
三万金赵国一时拿不出来,可两万金老是能拿出来的。再说楚国需求赵国的马匹,楚国值一两金的战马,在赵国代地不过一两千钱。只要齐国情愿放行,残剩两万金全数以马匹付出也何尝不成。
“一万金?”赵偃眼睛瞪圆了,“竟然有一万金!你……”
“但是此只可守不成攻也。”鹖冠子并非不明白门生的意义,而是不同意门生的战略方向。身为赵人的他,一向感觉合纵才是解天下之危的体例。
“非也非也。赵偃得位不正,是比不上子荆你的。”鹖冠子点头。“赵国不可朝国人之政,只行重文教之政,子荆觉得赵国可行否?”
“教员,当今天下,已无合纵的能够了。”熊荆看向鹖冠子,深为他抱着合纵不放而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