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攻占稷邑的这一天,是玄月庚申日。楚国历法为了有别于中原诸国,编年并非以国君即位为肇端计算,如‘隐公元年’、‘庄公十年’之类;而是以大事件为肇端计算,比如‘大司马昭阳败晋师于襄陵之岁’(即楚怀王六年,公元前323年)、‘秦客公孙鞅问王于戚郢二年’(即楚宣王十九年,公元前353年)。
东迁后第一次于西境作战,息县届时恐有十数万军队,一人两石,每月也需粮3、四十万石。息县就在淮河南岸,运输是无虞的,现在的题目是堆栈。
本年的编年,郢都史官一改之前的‘五国合纵伐秦四年’,定为‘大子荆作水车之岁’。是以,这一天在息县史官的笔下便是:大子荆作水车之岁玄月庚申;其大事,便是西阳(今光山县西南)邑师至息。
“曾公如此忧国,大王闻之必褒赞有佳。”军情确切如火,成介内心嘀咕嘴上却没有说甚么。
“确是虎贲之师。”西阳是穷邑,不比息县,可成介感觉这二十乘不比已经出征的息师差。
“县公,曾公来了,是否……”淮水之上,一排灯火正横渡而来。
“男人出征,女子便可在家舂米。”成介成心偶然忽视了秋收。“若运米不运粟,车马、舟楫、夫子、仓禀,皆可节流,破钞之余可补舂米之费。你明日以告大司马,请准之,不然,息县无仓禀可存数十万石粮秣,堆积于野,淋雨必腐。”
月下怎可观兵?弋阳君不管,他当即答道:“既有所请,本君从之。”说罢便出列登舫。
西阳之师到来本该是一场欢迎宴会,却因弋阳君的原因不得不临时加了一场阅兵,待阅兵食享结束,已经是深夜。别人都睡了,息县县公成介仍闲坐于县衙,谛听成墨汇报军务――息县为楚军南面集结地,军务繁多。
“西阳缺粮,不得不令人留邑收割粟稻。”曾阴也站在小丘上,弋阳君说人少,他不得不再次反复先前的来由。“便是此次出兵,也需请息公襄助粮秣。”
“既如此,当请郢都、期思缓运粮秣。”成介也没有甚么好体例,“再则叨教是否可只运粟米于此,如此一石粟仅半石不足。”
“这……”弋阳君如此,成介只是顺水推舟,道:“既如此,本公一同观之。”
“西阳邑师全到了?”息县县尹成介正站在城头看对岸的西阳邑师。因为离的近,他们是最早赶到息县的救兵。
“明日便可议毕。”曾阴脸上浅笑,内心则泛着苦水:天杀的封君!
“两千虎贲,甲胄俱全,灭秦抢先。”这个曾阴仿佛长于言辞,说话的都是他。“愿请观之。”他还做了一个请上舟的手势。
“县公,若百姓……若百姓偷食军粮,当如何?”县公拍脑袋想出存军粮于民房的体例,成墨有些发怔。
“我县仓禀存粮多少?”成介问道。“城阳缺粮,可运城阳否?”
正如十二时制直到东汉才于官方逐步实施一样,反应玉轮圆缺,朔、望、晦的太初历也是汉武帝期间才开端推行的。在此之前,每月第一日并非朔日,每月纪日也不是后代农历惯用的月朔……十五,而是天干地支。西周期间,每月朔日由周朝史官年初推算,然后分发诸国,到了东周,则有本国的史官或者天官推算。
“楚人之粟楚人食之,无妨。”成介又拍了一下脑袋,面有得色的笑起来。“再则,每户皆有男人参军,百姓念及军中家人,怎会偷食军粮?”
军队的粮食大多是带壳的粟,粟的存放时候很长,仓储前提杰出可放十年二十年不止。十几万兵士耗粮庞大,仓促间建十万二十万石的仓禀已来不及。可一石粟舂后小米不过三分之二,火线若只运粟米,那便能够减少了三分之一的堆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