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葛承诺了一声。
“老叟是喊我吗?”熊荆身侧没有别人,想起学宫律,他不得不执弟子礼相答。
“这是何物?”指着左上角山上一处,熊荆问道。
“葬之西北,以戒秦师。”葛肃但是答,看向熊荆的目光微微有些绝望。
本着趁热打铁的精力,熊荆当天早晨就开端绘制天下舆图,可惜他年幼体弱,还没动笔便睡眼昏黄了。接下来的两日,他终将简朴版的天下舆图草草绘成,又于帛上先容美洲农作玉米、红薯、土豆,西亚西欧之马匹,还提及了南洋印度的香料、非洲的黄金宝石。
“行释菜之礼?”熊荆喃喃,内心踌躇是否要这么早就献上舆图。
“若要立不败之地,故郢必复。宛郡为天下门,四通八达,东南西北皆可为;邓为天下腰,失之江南不稳。”熊荆指着舆图,上面没有南阳、襄阳,但有邻近城邑宛和邓。“不复古郢,敌可从旧郢入江,顺江而下,我无从挡。淮水一侧必守期思、寿郢、钟离、高平,彭城亦要死守,此数城若失,可退于长江,以金陵为根底,扼广陵、历阳两渡,凭天险拒敌。”
本来是前次科普天下地理惹的锅,熊荆心中大定。但是数千里以外的事情他没法解释,只好道:“不佞生而知之,据实而论。”
“复古郢何其难啊!”大夫哀叹了一句。“迁都于东地,东地困敝。昔阳陵君复江边十五邑,只得十余万兵。固然灭了鲁国,何如鲁人不肯尽为我用。合纵不克,五国之师遇秦军还走,犹田鼠之见狸猫。单凭我楚国一国之力,如何复我旧郢?”
八旬老叟向三尺孺子就教,实在是匪夷所思,但说话的主题是极其吸惹人的,在坐诸人不但没有感觉不当,身子反而全探向熊荆。
老叟咳嗽一记,道:“老朽无姓名,世人都以鹖冠相称。我听子荆曾说:‘昆仑者,流沙尽处之山脉罢了。西王母亦非神仙,西域之国女王罢了’。敢问子荆是如何晓得的?”
“四角者,关中、河北,东南、巴蜀;四边者,山西、山东、我楚国旧郢之江汉。”磕磕绊绊的把后代地名换成当下地名,熊荆松了口气。“关中便是秦国,函谷关之险人所共知,八百里秦川之富也是有目共睹;大河之北为燕赵之地,西有太行,北有燕山,两国若能并为一国,霸王之资也;东南为楚国之境,淮水以北俱是平原,无险可守,可持者唯江淮耳,绝非冥阨三关。敌若攻来,断不会从冥阨,而是顺汝水、颍水南下,或泛舟于江,乘风东进。”
“有何可惧?”熊荆被他一说内心也发毛,但这里毕竟是藏书馆,老叟虽怪感受不像好人,说话间他脚步便已向前,走了两步才道:“你跟着我便是。”
“足下……”藏书馆窗户很多,可还是阴暗。老叟的身影没入山普通的竹简中。熊荆的侍从羽恐仆人有失,不得不提示了一句。
“不晓得也没干系,畴昔看看吧。”探幽索隐般,熊荆想晓得这老叟搞甚么玄机。
“子断为安在此?”熊荆奇道,内心不再那么发毛。
“夏州?”熊荆说要筑城的处所恰是三国时孙权寓‘以武而昌’之意而建的武昌,位置在汉江与长江的交汇之南,可惜这里已是边疆,江之北为秦国,江之南才是楚国,两国长江为界。
“夏州以南。”熊荆改正,然后指了指靠近襄阳的邓、几近与荆州重合的旧郢,道:“邓、郢、夏,三足而鼎立。以天下言之,则重在邓,以东南言之,则重在夏,以湖广言之,则重在郢。不得邓而图东南于不败之地者,必筑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