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投!”熊荆再次厉喝,又有几名力士扛着酒瓮往前冲去。此中一人未扔出酒瓮面门便中了秦军一箭,将死的力士大喊了一声,抱着酒瓮直接扑倒进秦军的阵列。
“大王?!”顺着项稚所指,踌躇不决的军率终究看到了那面不竭进步的旂旗。
面对这两种自相冲突的气象,即便夙来多智的曾瑕也胡涂了。如果信赖前者,那就应当顿时撤离疆场,保存西阳之师的元气;如果信赖后者,那就应当死守摇摇欲坠的战线,乃至是尽力进犯,以促秦军阵溃。该如何办?!该如何办?!
退!一步步的后退,退了十几步后,秦军已无路可退,火线拥堵的已经挤不动。夷矛一通猛刺,一层层甲士倒下,行列才再次徐行进步。
“只是如何?”项燕诘问,他底子就不在乎帐外的喊杀声。
“大王!”他们攥紧了拳头。目标,已不言自明!
“随我横击!随我横击!”陆稽人已经冲到第一列,三步以外,持长铍的秦军锐士正瞪着他。
“已进十余步,只是……”彭宗进帐之前特地看了一下旂旗的位置。
此时旂旗已深切秦军中军阵列十几步,露在阵外的是锥形阵广大的火线,这一面的徒卒背对着旂旗布阵。满脑筋拜侯赐邑的武骑士还未靠近便先被弓箭手一阵乱射,再见楚军阵列严整,他们不得不放弃旂旗和荆王,插手打击项燕幕府的行列。
“大王进至那边?”军幕里看不到内里,可项燕内心想的就是内里。己军败势已成,若大王不能穿透秦军中军,迫使秦军阵溃,二十多万楚军将丧命于此。
“大王!”项稚指着疆场,诡异的笑了起来,笑得阳光光辉。
“放!”跟着夷矛阵的进步,站于后侧方戎车上的弓箭手越来越难找到射击角度——冷兵器战役毕竟不是热兵器战役。两边阵列人挤着人,除了交兵线一端的弓箭手能够沿交兵线射到本身的目标外,其他弓手要想射中夷矛阵火线的秦军甲士必须非常精准的射中其头部。
“投弹!”乱乱哄哄的疆场,熊荆失声历喝。
‘轰——!’一些鲁卒被挽马戎车直接砸死,戎车翻滚间,又横扫了一片整列。烟尘未落,目睹此状的鲁卒已弃兵而逃,左军方阵如同被铁锤敲击的瓷砖,当即崩去一大块。
“轰——!”火箭一发,秦军行列里顿时腾起大火。兵刃并不成怕,熊熊火势却极其骇人。着火者一边嘶喊一边狂跳,未着火者死力后退,无路可退之时便踩着其别人遁藏。
“我亦不知!”彭宗刚答完,‘得得……’两声,从帐外射来几支弩箭钉在大帐的木柱上,箭末的白羽犹自震颤。
熊荆一命令,夷矛阵当即让开一条通道,力士扛起点着火的酒瓮往猛前冲,快奔出矛阵时力士大力疾推,酒瓮竟然平空飞出四五步以外。四五步不过五六米,这并不远,但不远没干系,扔火弹是为了让秦军阵列混乱,阵列一旦混乱就没法禁止夷矛阵进步。
因而二十多万楚军士卒所看到的是两幅画面:一副是大营烈火熊熊、黑烟冲天,另一幅倒是旂旗在火焰惨叫中稳步进步。前者,意味着秦军已攻入大营,己军已败;后者,则申明中军在大王的带领正凿穿秦军军阵,胜利可期。
大小锥形阵之间,站着三十名力士和一堆火弹。火弹实在是酒瓮,由麻绳捆缚,以工尹刀的测算,每个重达一百多楚斤。其内装的是鱼油、松脂、兰膏等物,见火易燃。投石机发射前会扑灭瓮外沾油的麻绳,因为是力士投掷,担忧着不了火的工尹刀还筹办了火箭——力士身侧,十数名弓箭手筹办在酒瓮扔出去后以火箭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