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奕和陆离生皆是惊得目瞪口呆。

车内健步如飞跳出一女子,一身赤红色衣裤,袖口和衣裾有玄色凤纹图,头戴玄色沙冠,大氅猎风,亦如侠女风采。

见宗政奕上前单膝叩首道:“请世子殿下留步。”

一声怒喝,屋子里本就阴沉的气味更加凝重了。

“主子眼拙,看是看到了一点,可就是……那人一身黑衣,男女莫辨……”

“猖獗,你敢顶撞,自掌五十,用戒尺,用力打!”

有人力挽死局,有人却还要一心求死。

陆离生转问那小僧:“锦囊内里装的甚么?你可曾翻开看过?”

他仓猝诘问道:“金粉在那里?”

三人来到天阑阁门口,方才那小倌仓猝来送。

“给我。”

“你到底有没有看清楚杀死那和尚的人?”

“殿下要走?”

“我埋在寺院小竹林里,那边种着我的长命树。”

掌嘴声抽的清脆,在这暗中阴沉的屋子里,倒是最新鲜有力的声音。

……

为何?

见宗政奕使性子,女子从腰间取出个白银腰牌,坠着火红流苏,中间刻了个斗大的“无”字,格外惹眼。

“你可曾见过甚么锦囊?”

女子厉声道:“公主令牌在此,天子特赐无前提令牌,见令牌如见皇上。即便世子公事缠身,也必须无前提参拜。

小僧大睁圆眼,点头道:“内里东西可都雅了,是彩色的金粉,我怕师兄发明我偷拿东西,就把金粉换成面粉,锦囊我已偿还,就拿了那些都雅的金粉,我对佛祖发誓――不对,我犯了五戒,佛祖定要奖惩我了――”说着,他涨红了小脸低下头去。

宗政奕先是一愣,再瞅清这女子以及马车前面随行的两个和她穿一样衣服的女子,眼里马上闪过一丝讨厌。

“蠢东西,办事倒霉,让你盯着的人却死了。”

“蠢东西,真是蠢的要死。长安几家男风馆内,那些比女人还魅惑的男人也用香粉,你如何就不长点脑筋。”

陆离生看这女子固然跪着,但神采稳如泰山,风波不惊,嘴里开口杜口都是公主,想必这就是坊间传言的赤霞保护,这只保护队皆是女流,究竟有几人从不过露,只晓得这些女子个个英姿飒爽技艺不凡,且能歌善舞。本来是皇后身边一脉暗丛,有调派到邻国做密探特工之用,现在竟奉养在公主身边了。陆离生悄悄考虑,手指在唇边来回划动。

“蠢物,这跟没看到有何别离?”

“……香粉。”

“主子罪该万死!”

深青色鸾帐内伸出一只手来。

宗政奕也凑过来与他小声叽咕:“寺里现在守戒森严,我派侍卫和马车跟你去,扼保卫兵瞥见不敢问你,完事了你在伽蓝院等我,我速去速来。

陆离生这回听清了,本来那小倌叫沁儿。听到这句小倌收住脚步顿在门口,神采庞大。

“既然沉痾,就让她好好养病,叫我去有何用,我又不是太医。”

“殿下,沁儿在小云峰抓了只雪貂,等你来玩儿。”

陆离生微微点头。宗政奕与侍卫交代几句,便仓促随那女子入宫而去。

宗政奕看也不看他,只随口说道:“沁儿,今儿有事,我他日再来。”

陆离生脱口而出,有人却比他先走到门口,手里牵着小僧,那着仓猝慌的模样与先前风雅纨绔的做派判若两人。他贵为王爵,无措间失了仪态也不在乎,陆离生在宗政奕身后暴露个苦笑――

“何物?”

“还请世子随奴婢入宫。”

侍卫已备好马车,把小僧牵出来,随后宗政奕一脚踩上车架,正要钻进帘笼,一阵马蹄疾走车轮飞奔的声音轰轰地冲过来,欲到跟前,车夫猛拉缰绳,两匹高大的玄色骏马抬起前蹄长嘶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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