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找一间最东边的小厢,要温馨有窗的。”
哦,本来方才的古琴声就是从这儿传来的,真是穿透力惊人呐。
不知婵儿她们有没有被难堪,有没有饱饭吃呢?
摊上恰有遮阳面纱,她选了一个戴上,临了还特地多付了点银子,“不消找了。”
烟花岛,是京都独一可免宵禁之地。
岛面不大,正中心有一座三层楼高的镂空八面戏台,常驰名伶退场。
可在岛上找了一圈,阿虎没找到,却走到了楼外楼门前。
早上见面仓猝,还未曾看过公孙延留下的东西。
“侯府的人也要进大牢吗?吴老太君那么大年纪,如何受得了呀?”安遥脱口问道,虽不是志愿嫁入吴府,但此时却不免担忧起来。
彩衣飘飘的女子在裙楼间轻巧穿行,不时收回银铃般的笑声,氛围中仿佛满盈着纸醉金迷的镇痛剂,让人不知身处何方。
一旁冷静遴选香囊的大婶忽昂首辩驳:“我可不信,吴家长幼都折在疆场上了,还能如何谋逆?这不就是卸磨杀驴吗?”
此时,一身儒雅男衫的安遥正站在楼外楼前,打量着檐下吊挂的黄色花灯。
方才她对峙要最东边的配房,就是想随时察看内里的异动,说不定还能从上面攒动的身影中找到阿虎。
从这儿刚好能瞥见酒楼的入口,也能瞥见烟花巷的行道。
她彻夜上岛,是来寻觅阿虎的。
宵禁期近,对岸是回不去了,干脆就在这里过上一夜吧。
吴恙的手札里提到过,蓝羽禁卫附属内宫统领,虽不知产生了甚么,但能让蓝羽禁卫出动的必然不是小事。
古琴声在她头顶缭绕,抬头望去,不见操琴之人,只见彩灯华帐与飞桥栏栅。
此中,以“楼外楼”最为驰名。
这赏银来得轻巧,侍女高欢畅兴地领了,很快就送齐了酒菜。
安遥不敢多做逗留,亦不敢大行动地转头奔驰,幸亏身边站着个大高个,她微微低头,隐在那人身后。
摆布探看,见四周有几个卖杂货的小摊,便缓缓走近此中一个摊子。
再看石阶上,还站着几个带刀侍卫,正目光炯炯地扫视着人群。
伴着琴音,安遥探身望向楼下。
楼外楼的楼体构造非常奇妙,环抱戏台,是赏识戏台上演出的绝佳视角。
若不是这小贩提示,安遥还真没重视到,侯府门前那群侍卫的帽顶上竟插着蓝色羽毛,与先前在公主府见过的侍卫是不一样的。
“本日街上如何这么多人呀?是有甚么梨园要来吗?”
安遥暗觉不妙,“如何回事?侯府不会出事了吧?”
这间配房非常小巧,只要一桌一塌,但却有一整面观景木窗。
有位身材娇美的侍女凑上前来号召,“公子,需求点甚么。”
此地不宜久留,安遥先找了个银庄将身上的赏金换成便利照顾的银票,取了些碎银傍身,接着又走进一家绸缎庄,挑起了衣服……
本来,这里就是京都十二酒楼中,位列第二品的“楼外楼”。
“哎呀,我的祖奶奶,你可小点声!我也不信呀,可谁管我们信不信呐,嘘嘘嘘……我可不想连人带摊被抓进大牢去。”
她一边挑着,一边漫不经心肠探听。
久而久之,不查牙牌、只收茶钱就成了大师心照不宣的默契。
侯府门前非常喧哗,被看热烈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他微抬下巴表示,“你瞧瞧他们帽子顶上的色彩,不是谋逆的大罪如何会轰动他们,归正少探听,保安然!”
对方没认出本身的乔装,安遥这才松了口气。
吴家已经没有男丁了,吴老太君带着一府女隽能做出甚么谋逆的大事?
那人竟揽着一名身姿婀娜的彩衣女子,二人缓缓而行,非常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