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储往那承担望去,内里有一件叠好的浅青色素布褙子,另有一方包头的头巾,皆是此时集市上到处有售的料子,一出门就能看到三五个着这般服饰的女子。
周秦跟着哥哥走近了,细细打量那些个石头,不过寿山、青田这些常见的质料,但是胜在品类繁多,斑纹不一。
空等无聊,兄妹二人便直接去了藏经阁一处,公然人头攒动,绕了好几圈的摊子,各摆了书画古玩文具等物,角落里有几个小贩,用油布铺地,摆了满满一地的印章原石。
周延之闻言,眼睛一亮,低声应道:“我们去瞧瞧?”
周秦先遣了人去寺里提早知会老衲人,预了一间清净的偏殿出来安息,又订了一桌斋饭。到了那日,三人安闲而去。
周秦晓得哥哥一贯爱保藏印石,天然点头应是,又想着传闻有那西域之人带了大宛宝马来市易,便也与周延之说了。
田储朝着韩盘点了点头,韩清拱手行了一礼,解释道:“不敢随便措置公主的人,只是本日寺内买卖者甚多,只怕有贼子混出去,冲撞了殿下。”
赵珠面色极是丢脸,盯着田储道:“本日我倒是想问一句,此次出门,表弟是来庇护我,还是来看着我。”
田储出声唤道:“韩清。”
周秦看了看跟在背面的海棠。
赵珠气得倒仰,指着殿门道:“你给我滚出去!”
一名宫女领命而去。
田储安然道:“太后着我来保护公主。”
因那寺庙地界圈得甚妙,刚巧在最繁华之地,老主持见周边小贩无立锥之地,便每月将那外寺并部分内寺开放给百姓做发卖商货所用,几十年间,竟生长成现在极大的买卖市场,凡举服饰、文具、药物、用品、小食等等,无所不包。
田储偏过甚,定定地看着魏国公主,道:“我自接了太后之命,要尽力护了公主全面,并不能出半点差池。现在人多口杂,公主的下人出去办差,没有说得出口的原因,也未曾同保护打过号召,外头如果不拦下来,公主才要心慌罢。”
屋里几个侍立的宫女眼观鼻,鼻观心,连动都未曾动一下。
大相国寺的另一处偏殿内,微服而行的赵珠正望向窗外,她神采莫测,不发一言。堂口处,立了十余名保护,皆是劲装精干之辈。
他手里拿了一个小承担,置于地上,翻开了,对着那宫女道:“银烛女人,您外出买了衣裳,才穿了不到盏茶工夫又扔了;您去了藏经阁,只在偏门打个照面就走,不知有何要事在办呢?”
他惯常扯了太后做幌子,这事情做得非常熟稔,又感觉话说得不敷,还添上了一句,“现在见到寺庙道馆之所,少不很多上心两分,倒是公主殿下,仿佛淡定得很,还想过一回上元节吗?”
周延之也没带,桂枝忙跟着一同去了。
田太后听政以后,虽对佛道之事并不打压,却也不甚热中,没了每年援助的大笔银两,相国寺中的主持和尚们只好各显神通,想尽体例养起这千余人的场面来。这三两年间,竟已有几个驰名的开端接些姻缘风水之事来。
赵珠待得田储出了门,面上刹时规复了安静,涓滴不见半晌之前的喜色。
未几时,田储来见。
且不说赵珠解缆当日看到马车旁的田储后内心如何惊奇不定,护国公府内,周延之得了休沐,祖孙三人拟去赴那大相国寺万姓买卖,趁便看寺内未谢之桃花。
赵珠冷哼。
田储行了个礼,慢悠悠退了出去。才出门,就听到殿内传来瓷器碎裂之声。
田太后拗不过她,只好从了,却暗派了最信得过的侄儿护送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