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元蓥至始至终都不明白樊姜到底是如何进入临安的,神不知鬼不觉,一夜之间如有神助般地来临在临安城中,她尚且不清楚启事,樊姜的雄师便已迅攻破了晋宫。
四周黑黢黢的,但厮杀的声音由远及近,所走过的路都仿佛在狠恶颤抖,仿佛还能闻声撞击宫门出的巨响。
“大王,朱将军来了。 ”
元灵均命鲲娇翻开车帷,探出上身。一个精力矍铄的老头拱袖揖礼,满目精光没能逃过元灵均的眼睛。
大抵是做了母亲,和孩儿有了斩不竭的血脉,心连着心,身上的肉,恨不得不时候刻都放在眼皮下盯着。此时想起她曾和父亲之间的抵触,才感觉天下父母心的宝贵不幸。
素洁的裙裾沾满了殷红,湿哒哒的,血足迹清楚地印在身后。俄然,脚踢中一颗头,一颗狰狞的头颅,燕婕妤斑斓的面孔仿佛只逗留在玉宸宫中。
“我记得曾经说过,谁能住进我曾住过的宫殿,她必然不会是又一个樊姜,但我还是会杀了她。大王您看,即便她住了玉宸宫,生了皇子,还是成不了樊姜。”
老头笑答:“回大王,臣出自太原王氏。”
伤害已近在身边,成败在此一举了。元灵均摩挲着刀柄,短刀贴在掌心用力握了握,插入裙腰中。
眼睁睁看着乳媪抱着小小的襁褓上了马车,车队消逝在通往别业的门路绝顶,元灵均抹了抹眼角,围紧莲蓬衣,仓猝回到车中。
手掌排泄血,双目赤红得吓人,这位即将成为畴昔的帝王前所未有地失控了,初时为了摆脱掌控,她到处和母亲针锋相对,不吝将她囚禁,此时声声唤着母亲,哭得像个孩子。
元蓥被几人合力拽出大殿。
跟着大门轰然合上,徐皇后痛苦地捂住心口,身材前后晃了晃,猛地喷出一口血,直直倒了下去。
她们方才在大臣的保护下才得以从外庭退入内廷,但又有何用呢,樊姜迟早会杀到这里,不过是缓了她们灭亡的时候。
徐皇后拖起孱羸的身材,嘶声力竭地对元蓥喊道:“来不及了,走吧元蓥,趁乱逃出去,你活着我们另有东山复兴的那天。”
“和我们一同走吧,我们都活着,六娣毫不会杀死我们。”元蓥几近声泪俱下。
好久不见元灵均有下文,老头有点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