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十八的眼睛更白了:“如果你跪下,向我磕三个头,叫五百声朱爷爷,本公子或许动了善心,起了佛念,饶你这一回,这一回的不敬之罪。”

朱公子有点偏瘦,不但偏瘦,并且偏细,不但偏细,并且另有点营养不敷,面色偏黄,头发更是如此。

永和县很小,杜十一官更小;朱公子很大,朱家更大。放眼洪天帝国,帝国八十一省,谁敢站出来讲朱公子朱十八错,朱家不对?

没有。

杜辉说:“我没有错,凭甚么认错?”

场间氛围俄然有些凝固。

杜辉有些惊奇,惊奇于面前这位其貌不扬,乃至有些迂塌的黄头发年青人就是朱公子,就是闻名帝国的四大师之一朱家的朱公子。

“晓得朱公子吗?”

更不凡的是不知何时李一手已站在了面前。

杜辉很奇特。

张三一笑而过:“既然张三的话三位兄台都已替张三说了,张三便请朱公子也上楼喝茶。”说着于台上恭身见礼。

李一手看起来一团和蔼,看起来儒雅实足,很付和他老板的身份,很付和他是一名画师的身份,但给杜辉的感受倒是不易靠近,冷冷的不是实在的虚幻般的。

杜辉笑了:“方才晓得。”

特别他的穿着,穿着古里古怪令人想笑又笑不出来。上身是一件紧身的青衣大袄,下身是一条红色长棉裤,脚下是一双泥色棉鞋,像是乡野鄙夫,又如山林猎户,但他形色儒雅古朴,似是庙堂大儒,又似是不染人间风尘的隐士。

三句不浅显的言语。

李一手笑吟吟的,并且施了一礼:“朱公子杜公子,楼上请。”

但杜辉还是笑的安闲天然,阳光光辉。

欧阳青云轻步上前,执手回道:“本公子当得么?”言罢哈哈大笑。

是非面前,事不关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三小我一色的青衣打扮,一个矮子,一个秃顶,一个黄头发。

“莫非不是?”

没有人再说话,只要人悄悄走向一边,更有人步出厅门悄悄走了。

“是。”

杜辉不由一笑。

杜辉笑的很安闲:“杜辉只怕出错,但从不怕出错的人。”

以是他拉了李一手,反客为主,径步上楼,且一面旁若无人说:“走,到你楼上,本公子且去尝一尝你的茶,香茶柳丝,天下尽知。”

笑声狂放,随便,如家中普通,毫不顾忌,忌讳甚么呢?欧阳青云我行我素惯了,自在安闲惯了,纵在帝都,纵是霍启面前,欧阳公子又何曾拒束过一点?欧阳青云只是欧阳青云,天下只要一个,绝无第二位。

莫非这三人与张三有仇?有恨?

另有一人更是挖苦道:“快嘴张三徒有浮名,本来也还是阿臾阿谀溜须拍马之辈,没的在此污了耳朵,恶心烦人。”

朱十八模样很不凡,所做所为就更不凡。

即使台上快嘴张三都替杜辉捏了一把汗。

但朱十八就是这个模样。

王升瞪圆了眼,眼睛里满是不成置信,不成置信的望着杜辉。

“有请朱公子。”

杜辉又笑了:“头在,有本领拿去。”

但朱十八的本领可不是这个模样。

这是柳丝名茶的仆人?

“是。”

三个说话蛮不讲理的怪胎。

这个例外就是杜辉。

三个很浅显的人。

朱十八翻了翻白眸子:“你真不怕,不怕堂堂四大师的朱家?”

“莫非你就是朱公子?”

“你是说本公子错了?”

说着恭身见礼,连拿眼色提示杜辉。

朱十八俄然就哈哈大笑,然后一把抱住了杜辉,并且大声的说:“好兄弟,真男人,姓朱的就喜好敢说实话,敢掏心窝子的人,本日便与你结拜,义结金兰。”说着连拍杜辉肩膀,并且执手相合,绝无丝豪子虚。

三个模样很浅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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