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便已十六。”
却听杜辉“嗯”了一下,稍作层次,便道:“此事大为可疑,不成轻举妄动。”
县衙内堂,杜十一书房里,炉火熊熊,一室暖和如春。
顾太白稍作深思:“杜兄,公子今载多大?”
顾太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杜兄所言极是。尔今便是你我报效圣上,报效国度之时。”说着向天抱拳,随又稍作深思,“杜兄另有一子是否?”
念及当日圣上对本身的知遇之恩,杜十一不由潸然泪下,又是一阵唏嘘。
顾太白笑了笑:“威孤不能弦,自尔无宁岁。”
却听杜辉随口接道:“尚怜终南山,回顾清渭滨。”
杜十一双目含泪:“圣上合法丁壮,又有一身通天本领,竟会染此重疾,实令我辈痛心疾首,然那霍启,执掌兵符,手握全军兵权,凭你我二人,又如何扳得他倒?”一边嗟叹堕泪一边忧心忡忡,“不幸我帝国百姓,方才安生几年,现在又要风云复兴。圣上待我,实如再生之父母,圣上有难,国度有难,即使杜某粉身粹骨,也在所不吝。”
屋内氛围垂垂昂扬起来,小厮又从内里捡拾了碳块丟进炉中,且回禀说饭菜俱已安妥,马上送来,且道公子杜辉已从书院回至府中,马上就到。
小厮献上茶来,顾太白一饮而尽:“现在局势,唯有结合忠义之士,江湖豪杰,等候机会,一举扳倒霍启。”
顾太白又出了几首词,绝句,杜辉皆能应对如流,当下惹得顾明白连连大笑,连连点头。
“想必早已读书万卷,诗词千首。”
顾太白连饮三杯,倒是面不改色,当下三人落坐,却听顾太白又反复了一遍当前局势:“圣上病重,霍启弄权,帝都变在瞬息,我与你父临危受命,现在该当如何是好?”言罢目光炬炬的望向杜辉。
杜十一脸上变色:辉儿尚小,甚么也不懂,顾老弟岂不是失心疯了,病急乱投药,把这等国度大事去问一个小小少年?当下正欲禁止。
顾太白又是一顿笑声,他本就身躯高大微胖,眼睛藐小,现在笑将起来,一身颤栗,两眼成缝,模样甚是滑榰,笑罢又饮了一口茶水:“弟这番安排,恰是要磨炼他一番,使他学乃至用,将来也好成才,为国着力,做一个有效之人。”
杜十一正欲相询,便听门外一声“父亲”,接着房中步进一名少年来。少年略显青瘦,身材苗条,剑眉星目,脸孔当中墨客之气颇浓,着一身青衣长袍,脚动手工做的棉鞋,和顺沉默,观之可亲。
杜十一不解的望向顾太白:“莫非顾兄弟另有更好的安排?”
“书院当中,倒也无人可比。只是读书成痴,寒暄来往一概不通,这恰是我所担忧之处,读而学,学而用,读书识字毕竟要到庙堂之上,为国为民,并且要会变通,不然死读书不知用法,或者用法不当,学来何用?”说着叹了口气。
这少年恰是杜十一之子杜辉,刚从书院返来,听了杜十一先容,赶紧躬身施礼:“顾叔叔好。”
杜十一听了儿子的话,不甴得张口结舌,怔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顾太白“豁”地站起,骇怪莫名的望向杜辉。
“圣上病危,霍启弄权,帝都变在瞬息。”
杜十一笑的有些苦涩:“辉儿年纪尚小,来日方长。”
杜辉张口即道:“川谷血横流,豺狼沸相澭。”
杜十一点了点头,虎目含泪:“不错,内人走的早,便只要我与辉儿相依为命。”说侧重重点了点头,“也罢,此身既是圣上给的,辉儿现在也已成人,我这就去安排,让他与老管家陈伯回菏泽故乡罢了。”
顾太白凝睇杜辉一阵子:“今欲东入海,即将西去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