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商不弃仍然兴趣昂扬,口口声声说要将宁萃缉拿归案。颠末大半个月的昼行夜宿,直到这一日的傍晚时分,三人终究来到了玉门关前;放眼望去,公然是一座雄关。
因为这玉门关到底是军秘密地,又是由领兵的将军全权办理,先竞月倒不便亮出亲军都尉府的身份,免得引发对方的猜忌。以是三人还是用谢贻香金陵刑捕房的身份,只说是来玉门关调查一桩案子,想到面见陆将军。看门的军士通禀过后,便请三人入内,却见屋子里只要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作一身文士打扮,自称“周师爷”,乃是陆将军麾下的幕僚之一。
听完堆栈老板的讲诉,谢贻香不由暗自好笑。要说“陆元破”这个名字,她倒是传闻过,仿佛曾经是父亲谢封轩麾下的一名小将,不管本领还是军功,比起谢封轩和毕无宗两人,何止是差了一两个层次?若说他也能算“当世名将”之一,未免有些过分夸大。
出兰州城,沿官道一起往西颠末武威、张掖两地,再穿过嘉峪关,便算是出了本朝的边境,来到畏兀儿人建立的“别失八里国”;但是再往西四百多里处的玉门关,却另有本朝的十万雄师驻守,建立起西北的防备工事。以是从嘉峪关外到玉门关内这数百里地,名义上虽是属于别失八里,实在倒是由汉人统御。
待到谢贻香亮出“谢封轩之女”这一身份,那周师爷更是寂然起敬,赶紧起家施礼,喝令军士奉茶。世人随口酬酢几句,谢贻香便开门见山,直接扣问此地是否有一桩“玉门走尸”的案子。那周师爷的神采顿时一变,脱口说道:“走尸?这……这走尸如何会是一桩案子?”
谢贻香、先竞月和商不弃三人因为宁萃留下的第三案“玉门走尸”,正结伴赶往玉门关。三人先是骑马,然后又换乘骆驼,待到穿过嘉峪关的疆界后,沿途尽是一望无边的郊野,被一条孤零零的官道从中豆割成两片;若非郊野中另有零散的杂草装点,几近便划一于戈壁了。因为一起上无山无水,更不见火食,乃至风沙极大、劈面而来,只要呼吸或者说话时稍有不甚,立即便是满嘴的沙子,以是沿途的行人便只能学色目人的打扮,用丝巾将口鼻覆盖得严严实实。
当下三人便在堆栈里安息,待到第二日一早,在堆栈老板娘的指导下,三人一起去往陆将军在玉门关城墙下设置的办事点,筹算直接拜访这位陆将军,看看可否查到宁萃留下的“玉门走尸”一案。
――唐・戴叔伦
汉家旌帜满阴山,不遣胡儿匹马还。
不但是谢贻香,先竞月此时的表情也不太好,倒不是源于沿途的艰幸,而是因为之前丐帮兰州分舵的“采生折割”之举。当时宁萃脱手屠尽丐帮兰州分舵,哥舒王子也与兰州府衙门里的仆固捕头里应外合,将丐帮的权势一网打尽,就连衙门里的两个汉人捕头也是以落马。但是从丐帮窝点里挽救出来的那几十个“人”,世人却不知该当如何安设。
愿得此身长报国,何必生入玉门关?
汉祖谩夸娄敬策,却将公主嫁单于。
军门频纳受降书,一剑横行万里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