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竞月气得七窍生烟,他本不是随便拈花惹草之人,当此紧急关头,更不会对李刘氏这个三十出头的妇人生出邪念。只恨在这玉门关一带,亲军都尉府安插的眼线便只要面前这个李刘氏,本身又不得反面她打交道。当下他强忍心中肝火,沉声说道:“取笔墨来,我写奏报。”
先竞月见这李刘氏摆了然是要勾搭本身,那里还敢多作逗留,当即冷冷说道:“不必。如有差池,自有高骁找你问罪。我这便要赶回中原。”说罢,先竞月便站起家来,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不料那李刘氏蓦地跳了起来,发疯似地抢到后门门口,伸开双臂将后门拦住,满脸惊骇地朝先竞月点头。先竞月微微一怔,心道:“这妇人难不成是个疯子?”口中淡淡地说道:“让开。”
却不料就在这时,忽听屋外的街道上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继而嘶喊声、哄闹声、叫骂声纷繁乱作一团,当中依罕见人大声叫道:“闹鬼了!闹鬼了!”
那李刘氏倒也不敢捣蛋,赶紧取来笔墨,先竞月便在屋子里写好奏报,谨慎翼翼地折叠起来交到李刘氏的手中,叮咛她用信鸽送往兰州城,再经过兰州城一站站通报回金陵。那李刘氏将先竞月的奏报贴身保藏,笑道:“陆元破那故乡伙精得跟猴子一样,卑职怕他起疑,向来都只在深夜放出信鸽,而眼下才刚到中午,少不得还要等上大半天。既然大人如此正视这封奏报,何不在这里比及深夜时分,亲身监督卑职放出信鸽?”说着,她又踏着碎步贴上前来,柔声说道:“卑职这便筹办几道精美的小菜,再温上一壶热酒,好生陪陪大人。”
说到这里,她竟然径直去亲吻先竞月的身子,喃喃说道:“此番能够遇见大人,是上天赐给卑职的机遇……只要大人将我调派回江南,哪怕只是回到中原都行。卑职下半辈子必然做牛做马,拿这条性命酬谢大人的恩典。”
固然隔着衣衫,李刘氏的这一番亲吻也足以令先竞月浑身发烫。他仓猝将这李刘氏推开,却被她死死抱住,竟是说甚么也不肯放手。先竞月心中暗叹,亲军都尉府的端方他天然再清楚不过,之以是能够隐蔽于世,靠的便是极其森严的管治,任何人一旦插手,除死方休。这李刘氏说到底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既已被派到这玉门关办差,若无上面的调派,的确不成能分开此地,除非是死。不然就算弃职逃脱,不管天涯天涯,迟早也会被先竞月如许的统办抓捕返来。
本来亲军都尉府设立在各地的据点,当中布局错综庞大,相互间多数是通过信鸽来通报动静。李刘氏地点的这玉门关据点,乃是附属于兰州城的据点,因为担忧被陆元破的驻军看破行迹,只能单向给兰州城通报信鸽,没法领受兰州城信鸽;如果兰州城据点有事告诉李刘氏,则会从兰州城派专人前来通传。
而先竞月此时问李刘氏讨要笔墨,便是因为恒王在毕府的假死一案。说来此案他也曾参与,在得知恒王“死而复活”起兵谋反的动静后,心中天然深感惭愧。既然天子不肯承认现在这个恒王的身份,这当中实在有个釜底抽薪的体例,便是让恒王由“假死”变作“真死”。
想到这里,先竞月不免心软,说道:“你先放手。等我回金陵,自会叫高骁调你归去。”那李刘氏听到这话,蓦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张嘴便往先竞月脸上吻来,口中喃喃说道:“我不信,我不信……你们男人都是这么利用于我,只要尝过我的身子,你才会记得我的好……才会至心真意地帮我……”
他口中所谓的“高骁”,便是亲军都尉府里左卫军的统领,也是这李刘氏的顶头下属。听到先竞月搬出此人,李刘氏才终究有些收敛,慢吞吞地取过本身的衣服,一面穿一面笑道:“卑职全听大人的叮咛。不过待到闲事聊完,大人如果另有其他要求,妾身也一样随时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