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先竞月便向这李刘氏扣问玉门关的环境,李刘氏答复说道:“卑职受命监督陆元破的言行,已有六年之久。说来这陆元破倒也算虔诚,六年来并无不敬之处。但是他到底是军中之人,又以军法管理此地,当中不免有很多贪腐之举。早些年卑职曾以此上报过几次,但天子却并未理睬,所今前面这几年便不再以此上报。”
单说先竞月在玉门关城墙内的街道上一起扣问,终究找到“阴山堂”开的门店,是整条街道最开端的一幢石砌小楼,合计两层,在门口挂一面划着太极八卦的小旗,上面写着“阴山”二字。
那妇人的神采顿时一凛,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先竞月,缓缓问道:“妾身家里刚好有几副铠甲,不知客人可否用得上?”先竞月点头说道:“除非是黄金甲。”那妇人又问道:“何故索求黄金甲?”先竞月答道:“要与西风战一场。”
那李刘氏见他不说话,便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卑职本是杭州萧隐士氏,被调派到玉门关已有六年之久,听到这个动静,不免动了思乡之情,恨不得插上翅膀,就此回到江南。唉,似玉门关这等鬼处所,明显已经入秋,却如何还是这般炽烈?”说着,她便漫不经心肠将裙摆撩起,暴露一双光滑如缎的小腿,向先竞月笑道:“统办大人如果另有别的需求,尽管叮咛便是,卑职无有不从。”
说到这里,那妇人已是满脸的欣喜,赶紧请先竞月进里屋安息,本身则将店门虚掩起来,挂出打烊的牌子,随后也一同进到里屋,向先竞月跪地施礼,恭声说道:”妾身李刘氏,于亲军都尉府担负校尉一职,附属左卫军高统领麾下,奉皇命在玉门关一带设点窥伺。不知大人如何称呼?”先竞月赶紧请她起家,答复说道:“后卫军叶定功麾下统办,先竞月。”
目睹店门敞开,他便直接走进石屋,却只瞥见一个乌木柜台和几副座椅,除了一个十一二岁的道童躲在柜台后昼寝,屋子里便再没有别的人。再看屋角处有通向石楼二层的木梯,他也不唤醒那道童,沿木梯轻声上楼。本来这幢石楼的二层,竟是一间极大的寝室,在地上铺着十几床被褥,倒像是个供行人落脚的堆栈,此时也是空无一人。先竞月这才重新下楼,唤醒柜台后阿谁道童,号召道:“有劳道长,我要寻人。”
却不料第二天凌晨,那陆将军麾下的幕僚周师爷俄然来访,说已经有了宁萃的下落。
待到傍晚时分,谢贻香也从陆将军那边返来,说陆将军已经承诺下来,派周师爷带领军士搜捕宁萃的下落,但商不弃却一夜未归,也不知去了那里查案。两人又商讨江南兵变一事,谢贻香也是一头雾水,想不通这场兵变的出处,最后只得各自回房安息,只等后天早晨“阴山堂”的赶尸步队。
实在全部亲军都尉府分为六部,顺次是前、后、左、右、中这五卫军,卖力外派的任务;别的另有一部是仪銮司,专门卖力庇护天子的安然。这六部别离设有六位统领,清一色满是文职,只卖力办理调派;在每位统领下,别的配有两位统办,倒是武职;再往下便全都是校尉。以是全部亲军都尉府,合计共有六位统领,合称为“六瓣梅”,当中的一十二名统办,则被合称为“十二卫”,先竞月便是此中之一。但他名义上虽是附属于后卫军统领叶定功麾下,实在却不受后卫军束缚,几近都是由天子直接委派。
先竞月顿觉耳根发烫,再不敢逗留半晌,赶紧起家告别,只说他日再来拜访。回堆栈的路上,他一向在想李刘氏所谓的“江南兵变”,不料本身这一起从龙洞山毕府到嘉州府峨眉山,再从兰州城到玉门关,算来已有两个多月的风景,竟然错过了这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