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谢擎辉正在一个小山丘上驻马了望,登高临下,目睹山丘之下,清楚是一片好大的郊野,广袤得看不见边沿。就在那迷离的阴云下,一大片泛黄的油布营帐连缀数里不断,竟是一个屯扎了上万兵卒的中心大营,当中被因为长年的烟熏火燎,好多营帐已显得有些发黑,逢此正中午候,模糊另有零散的炊烟四起。
谢擎辉进到营中,放眼略一打量,立即便已认出了其间虎帐的布局,当下也不需求那军士带路,径直迈开大步,往那主将地点的营帐方向走去。但见沿途的一众军士或坐或立,零零散星地围在做饭的灶旁,相互间也不如何扳谈,个个脸上都有些神采不定,出现一丝莫名的躁动,仿佛极是不安。谢擎辉不由留意着那些军士身前的灶锅,但见锅里沸腾的汤水中,本来竟是手指是非的小鱼和不着名的草根。
他这番话暗中运上了内力,一时候声震全部虎帐,四周的军士不明以是,都接踵凑了过来,逐步围成一个大圈,不解地望着陶大将军和谢擎辉两人。那陶将军听了这话,心中出现一阵不安,不知这位小谢将军为何当着众军的面大声议论此事,倘若稍有不慎,难道立马便要激发一场叛变?
却不料谢擎辉此举竟是用心为之,目睹驻兵严守军法,反倒松了口气,心中暗道:“眼下这些兵卒虽有些涣散,却也还能够一用。”他当即勒住缰绳停上马来,扬声说道:“有劳诸位同僚通报一声,我乃漠北南宫将军麾下、定海大营的参将谢擎辉。现在有告急军情,须得面见驻扎此地的陶浩陶大将军。”
谢擎辉一骑绝尘,行动到了承天府地界时,刚好是正中午分。但见日色阴霾,黑云凝锁,模糊有湿风劈面,显是六合间正酝酿着一场通透的春雨。
谢擎辉却不睬会他,反而回身面向围过来的军士们,嘴里扬声说道:“我有一言,请诸军静听。本来运送往承天府的那批军饷,便是在这湖广境内被歹人所劫。而这湖广境内,除了阿谁恶贯充斥的江望才,试问谁另有这个胆量?谁另有这份本领?现在我军粮草固然已尽,但是只要再往西面百里之地,便是那江望才的老巢洞庭湖,其间的龙跃岛贼窝里,不但粮草充沛,更有金银亿万,乃至另有本来属于我们、却被江望才抢走的军饷。诸位同僚,现在我们眼下的绝境,便是被那江望才所逼迫,大师何不同心合力,就此攻陷那江望才的龙跃岛,继而光复全部湖广?”
固然当目前廷治军不及汉唐时那般法度森严,但在虎帐中纵马,自古以来便是极刑。似谢擎辉这般策马疾走,还没进得虎帐,那营寨大门口的驻兵已是大惊失容,老远地便射出几只示警的羽箭,同时大声呼喊道:“来者何人?速速上马接管盘问。”
谢擎辉当即行了个军礼,还未答话,那彪形将军已哈哈大笑道:“我便是陶浩,久仰小谢将军的威名,敢问令尊大人可还安好?哈哈,昔日那狮子山一役,末将曾与大将军并肩杀敌,有幸亲眼目睹过大将军的风采,那但是末将这辈子最是出色的一战。”
他这番话说得是荡气回肠,四下围拢过来的军士顿时便有大半哗然起哄、群情不休,引得越来越多的军士围靠了过来,不过一顿饭的工夫,这主将的营帐外已堆积起了上千名军士。那陶将军只听得神采大变,大声喝道:“的确是一派胡言!我军奉圣上旨意驻扎承天府,便是要保卫金陵城的流派,防备那江望才有所异动。岂可因为你的几句戏言,便让我军私行做主,擅自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