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竞月一时不明白他想通了甚么困难,闻天听一行人更是不解其意。要晓得先竞月刚一开口,言思道便俄然醒来,那他之前定然是用心装出的昏倒不醒,至于他说甚么“在思考一个极大的困难”,天然是对付之词。闻天听当即强压胸中的肝火,轻咳了两声,说道:“萧先生既然醒来,那便再好不过,眼下……”不料言思道又岂容别人用言语掌控主动?立时打断闻天听的话,开口问道:“现在是甚么时候?”
言思道“嗯”了一声,又踱了几个圈子,这才看到屋角几案上本身的烟杆烟袋,赶紧抓过来拽在手中。他一边往烟锅里填装着烟丝,一边喃喃说道:“既然诸位已经认同我这个说法,那么接下来的事,便好办很多了。”说着,他踱步行到那福建海盗童夜哭的面前,略一伸手,那童夜哭当即体味,仓猝从怀中摸出火折子,替他扑灭了旱烟。
闻天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先竞月解释清楚后,不由叹了口气,持续说道:“只恨我等费经心力,却仍然无计可施,这才从福建请来了这位萧先生出马。他曾亲口向闻某承诺,定然要将这场风波停歇下来,但是现在离朝廷给的刻日只剩下两天的时候,我等却仍然没获得这位萧先生的任何动静,迫不得已之下,只得连夜疾奔,千里迢迢赶来湖广。”
先竞月素知这位闻盟主一贯少言寡语,现在却对本身说出这么一大番话,当中必有深意。公然,那闻天传闻到这里,略一沉吟,终究说道:“现在这场天大的大难,我等独一的但愿,便是床上这位萧先生了,只恨他至今还未复苏。既然竞月公子这些日子以来,整天与他在一起,自当晓得很多内幕。闻某还望公子不吝见教,指导我等一条明路,免除这场横生的殛毙。”
说着,他也不去穿鞋,赤着脚在房间里踱起圈来,嘴里不徐不疾地问道:“闻盟主可还记得,当日是你托这位童老兄将我从福建找来,恳请我替诸位化解这场大祸?当时我便有言在先,这批军饷失落得甚是诡异,限定的刻日又极其仓促,以是要我在商定的时候内,替朝廷找回这批军饷,那是不成能的事。”
两人话一出口,不由相视一笑。言思道已抢着说道:“竞月兄不必担忧,似天露神恩这等微末的伎俩,毕竟还伤不得我,那半夜必死的魔咒,也早已被我化解得干清干净。嘿嘿,方才之以是长睡不醒,倒是在思考一个极大的困难。”说着,他径直从床上跳下,赤足踏在地板上,有些奥秘地笑道:“幸亏终究还是被我参透了此中的关头。”
“因而恒王向天子发起,要江湖镖局来卖力这趟军饷的运送,闻或人推委不得,只得找来包含在场诸位在内的六十一名江湖名流做包管人,调集北平和应天府两地最大的十七家镖局共同构成中原镖局大联盟,专门卖力此番押送。谁知那两千万两白银的军饷竟然在湖广境内被劫,连同押送的四百五十名武林妙手一并失落,没留下涓滴线索。情急之下,幸亏有恒王出面补救,天子这才网开一面,给了我们二十天的刻日找回这批失饷。”
这是先竞月自进屋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岂料他话刚出口,那楠木大床上的言思道便蓦地展开双眼,哈哈大笑道:“公然是竞月兄来了!既然竞月兄已然无恙,那我天然也该醒了。”
他这番话说得闻天听一行人冷静点头,心中却暗想道:“这岂不是废话?天子倘若不再寻求,天然万事大吉。但此事说来轻易,似当明天子这般刻薄寡恩,又怎会无端网开一面,不再究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