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曾无息顿时满脸通红，说道：“妾身乃是一介妇人，才疏学浅，实不敢……实不敢担此重担。”言思道死死盯着劈面的墨寒山，口中嘲笑道：“我叫你射，你便来射，输了算我的。哼，寒山老兄要和我赌大小，倒是令我难以判定，只能全凭运气。而我明天的运气实在太背，或许你的运气会比我好些。”
曾无息推委不过，只得望了望劈面盘膝而坐的墨寒山，又去打量地上阿谁粗瓷大碗，不过半晌工夫，额上已是盗汗密布。实在要论才干，这位“无才无德”曾无息也是出类拔萃之辈，但现在与言思道和墨寒山二人同处一室，自是倍感压力。当下她深思好久，终究摸索着说道：“还请先生恕妾身无礼，墨家巨擘断指设局，乃是在闻声妾身方才的禀告后才做出的行动。先生之前曾有推断，说公孙教主一行人会假扮成畏兀儿军士混入我们前去追捕的步队里，对他们而言，这本绝妙的战略，乃至能够说是他们最好的挑选，谁知他们却并没有这么做。如此看来，是不是先生太太高估阿谁双瞳少年，以是……以是……想得太多了一些？”
只听墨寒山沉声说道：“我一早便已说过，之以是自断一指，只是为了堵住中间的嘴，免得中间一口一个‘出千’，最后输了也不肯认账。至于这第二局我以断指时滴落的鲜血为覆，便是奉告中间，墨家千百年来所谓的‘兼爱非攻’，靠的毫不是纸上谈兵、坐而论争，真要做到‘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少不得流血捐躯。为了保天下承平无事，为了将中间留在此处，墨寒山身为墨家巨擘，本日便来流这第一滴血，以此祭天，以此明志。”
言思道不由嘿嘿笑道：“墨家巨擘的辩才公然了得，就连我也几乎被老兄给带偏了。方才我说看不懂老兄的行动，乃是指现在你自断一指、以此设局之举，老兄你却和我扯这些你我皆知的废话做甚么？要晓得寒山老兄现在这一行动，无疑是让眼下这局射覆变了味道，不再是平空猜物，而是在拼运气赌大小，赌你是否将本身的断指覆在了碗中。”墨寒山微微一笑，说道：“依我看来，中间有此一问，才是真正的废话。不管我以何为覆，只要并未违规，那么中间尽管来射便是。”
墨寒山见言思道半天没有言语，不由问道：“中间方才的挥洒自如到那里去了，莫不是因为公孙教主一行人的失落乱了心神？”言思道微一凝神，笑道：“公孙教主我是志在必得，他们即使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倒是寒山老兄的行动让我有些看不太懂。”
言思道惊诧半响，倘若墨寒山果然因为本身曾调侃了他几句“出千”，便要当场自断一指，那么此人的脑筋多数不太普通。显而易见，面前这位墨家巨擘有此行动，必然另有深意。当下言思道缓缓吞吐着旱烟，再去看倒扣在两人之间空中上的阿谁粗瓷大碗，碗沿上清楚可见暗红色的血迹，在裂缝处模糊另有鲜血往外流淌出来；看这形貌，两边这第二局射覆猜物，墨寒山极有能够是将本身断去的尾指藏进了碗中。
言思道冷哼几声，又看了看地上阿谁倒扣的瓷碗，再细心打量墨寒山的神情，却并未看出甚么端倪。他不由沉吟半响，俄然转头向身后的曾无息问道：“我和墨家巨擘现在的行动，想必你已经听懂了？”曾无息赶紧点头说道：“墨家巨擘是在以古法射覆同先生较量，试图击败先生，好让先生留在墨塔当中，永久不得分开。”言思道点头说道：“恰是。我们商定谁先射中三局便判谁赢，之前已经各自射中一局，眼下这是第二局，便由你来替我射上一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