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鲁三通放出的这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燃烧,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夜空中再次炸响出一支大红色的烟花,和方才鲁三通放出的那支普通模样,清楚也是一朵蔷薇花似的炊火;而现在这第二支烟花的发射之处,倒是在北面的数里以外。
世人这一起沿着鄱阳湖畔行进,约莫又过了小半个时候,但见夕照渐坠,天气泛黑,不一会儿工夫,面前便换做了残月当空、宿鸟归巢的暮色。谢贻香这一起上内心都在回想着方才在湖畔碰到的阿谁白衣少年,现在目睹夜色愈发稠密,一行人却仍然没有留步之意,终究有些按捺不住,向身边的曲宝书问道:“曲前辈,我们这是要去往那边?”
谢贻香赶紧向这白衣女子看去,却不料这一看之下,本身固然一样是个女人,竟看不出这个白衣女子的年纪来。只见她满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支乌木发簪系在脑后,但两鬓发角处,却模糊可见大片白发;一张清秀脱俗的脸宛十七八岁的少女,却在眼角处闪现出了鱼尾纹,眼神当中更是老态尽显。
曲宝书还未作答,便听火线软轿上的鲁三通已开口答复道:“三蜜斯问得不错,也是时候该弄清我们这是要去往那边了。”
曲宝书不由调侃道:“这戴老七固然生得矮胖,但一听到秀姐的动静,轻功倒是这般姣美。”谢贻香不知这个所谓的“秀姐”究竟又是何方崇高,回想起青竹白叟曾说过,此番与世人同来的,另有一名墨家妙手,仿佛是叫做“墨残空”,却一向未曾见到。现在看来,想必是这位墨残空早已和世人商定安妥,以是兵分两路行事,而方才在远处放出第二朵烟花呼应鲁三通的“秀姐”,多数便是这位墨残空了,莫非这位墨家妙手竟然是个女子?
说罢,只见鲁三通伸出一支手在身下的软轿中摸索,随即找出一个手掌是非的金属圆筒。他将这个圆通高举过甚,继而扭开圆筒上的铁盖,顷刻间伴跟着“砰”的一声巨响,那圆筒的开口处顿时满盈出大股烟雾,一道红光已自那圆筒开口处射出,径直穿破烟雾腾空而起,一飞冲天,最后在夜空当中炸裂开来。
那鲁三通当即拊掌笑道:“墨者公然取信,看来是已经找到了对方的老巢。”话音落处,戴七已将捆绑吴镇长和金捕头二人的绳索交到曲宝书手里,本身则展开身形,往那第二朵烟花的发射之处飞身疾奔,只听得他留下一句话语,兀自从夜空中传来,说道:“秀姐孤掌难鸣,这一透露,只怕要惹来那些黑袍人的攻击。我这便先行一步,你们速速跟上。”话音说到一半之时,那戴七的身影便已消逝在了夜色当中,至于前面的半句话,已然是从一里开别传来。
那曲宝书现在已将吴镇长和金捕头两人拉扯过来,手上略一发力,便将两人推倒在地,明显是要将这两人交给那白衣女子。只见在那篝火的火光映照中,吴镇长和金捕头两人的神采都极其丢脸,不知世人将要如何对于他们,那吴镇长更是提心吊胆地扫视了世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在谢贻香身上停了下来,仿佛是看到了救星普通,当即大声说道:“谢大人,且非论你我之间有何争论,说到底大师同是朝廷命官,莫非大人竟要与这些江湖草寇相互勾搭,眼睁睁地看着同僚受辱?”
但见夜空中四下飞舞的火光,顿时将这一带的鄱阳湖映照得通红一片,本来鲁三通手中阿谁金属圆筒,竟是一支做工精美的烟花。再看夜那朵烟花在空中炸裂开来的形貌,却像极了一朵大红色的蔷薇花,谢贻香心念一动,不由回想起了当日和庄浩明两人被困在那岳阳府衙中,幸亏有“蔷薇刺”的“飞鹊”援救,这才摆脱了李惟遥等人的胶葛。不知眼下鲁三通这一支貌似蔷薇的烟花,和本身见过的阿谁“蔷薇刺”之间,是否有着甚么关联?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回想起了庄浩明的音容笑容,不由地有些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