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浩明和谢贻香两人自半空中飘落而下,眼看便要摔落在岛前的空位之上,庄浩明俄然挥出长袖猛拍空中,荡漾起一大片灰尘来,两人的下落之势也随即略微减缓。他借此机会,拉着谢贻香在空中接连转了三个大圈,这才消去那下落之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谢贻香抬眼望去,不远处洞庭湖上,正错落有致地停摆列开五十多艘虎头巨舰,和昨日杨自辽的那艘巨舰普通模样,相互间排成笔挺的一列,正伴跟着湖水的涌动微微起伏。而在那一排巨舰以后,一座连缀十来里的山地耸峙湖心,仿佛一条碧绿色的巨龙破水而出,其间面北之处阵势陡转,泛出刀削斧劈的山壁,好似巨龙仰天吟啸的龙头。
谢贻香反应极快,立即同庄浩明一起跃起,跳分开身下的木鸟。两人在空中略一提气,借着风力缓缓向岛上飘落畴昔。那飞鹊径直往前飞去,一股脑撞进了半山腰的栀子花从中,收回一声惊天的巨响,倒是撞击之下引爆了鸟身内埋没的机簧炸弹,顿时炸为了碎片。
本来这御笔峰的山体内竟是埋没玄机,入山的洞口竟然埋没在了空中之下。要想找到这个入口,便需求山体内里的人启动构造,将整座山岳升起来,才气暴露埋藏在地底的洞口。要晓得这山岳固然只要十来丈高,但山脚也有二十来丈宽,合计约莫上千万斤的重量,倘若每次有人出来,都要似这般将整座山升起来,那不知要破钞多少人力物力了。目睹这副架式,谢贻香固然对那江望才极是不屑,也忍不住悄悄咋舌。
谢贻香望着那飞鹊坠落处燃起的火焰,赞叹之余又模糊有些可惜。不知那蔷薇刺究竟是何方崇高,不但能制出这等冠绝天下的飞翔器物,并且还暗设构造将其毁去,不留下涓滴残骸陈迹,其行事当真是周到得紧。
刚一踏足岛上的实地,庄浩明的长袖又是一挥,挡开了几把来袭的兵刃。谢贻香这才看得清楚,只见四周八方都是簇拥而来的绿衣男人,天然都是江望才的部属了。她仓猝拔出腰间的乱离,却听庄浩明猛一呼吸,吐气大喝道:“刑捕房庄浩明连同谢将军家三蜜斯,特来拜见江爷。”
这洞窟从远看起来黑蒙蒙的一片,仿佛极是通俗,实在却只要十来步是非。谢贻香只觉脚下阵势先是向下延长出几步,立即又变作向上之势,洞窟的走势竟是越来越高。还没走出几步,面前蓦地一亮,倒是日光当头照落,四周都是光秃秃的山岳。
而就在这山壁内部的南面石壁上,浮雕出了一块石制平台,现在上面正并排坐着三名男人。虽是隔得远了,但以谢贻香那“穷千里”的目力,倒也看得清楚。那三人当中的一人位置略微靠前,约莫只要三四十岁年纪,一张面如冠玉,三滤长须及胸。此时他见庄浩明和谢贻香两人进了这御笔峰内,当下便是微微一笑,大声说道:“‘浩气长存,明镜千里’,‘狼籍分袂,竞月贻香’,公然都是人如其名,纵横飞扬。两位本日从天而降,不知有何指教?”
听他说出此话,天然便是其间的领袖了。莫非这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竟然便是那盘据湖广十多年,连朝廷也要顾忌三分的江望才?要晓得那江望才成名于本朝建国之前,十多年来纵横于湖泛博地,若说这中年文子便是那江望才,却又如何是这般年青的模样?
庄浩明和谢贻香乘坐这蔷薇刺的飞鹊,目睹天气更加变得敞亮,朝阳下的洞庭湖更是碧波轻巧,出现点点霞光。但见身下的飞鹊背朝阳西飞,两旁木翼的颤栗之势逐步迟缓下来,终究闪现出了往下坠落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