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言思道的这第二记投壶,仍旧未能入壶,岳阳府衙的公堂以内,坐在右首席位上的江望才忍不住晒笑道:“看来往斜上方向投掷,倒也并非先生所长。”
言思道抓紧时候猛吸了几口旱烟,点头说道:“江兄经验得是,两位本就是聪明人,倒也不需我华侈唇舌,多做解释。实不相瞒,现在承天府那一万两千军士,前军一千人,普通卖力在君山扎制竹筏,一半卖力在白水村架设火炮;后军一千人,持续留在承天府一带保卫关隘要道;而中军的一万人,早已兵分两路,化作两个五千人的步队,连夜由南、北两个方向绕过洞庭湖行进。”
顿了一顿,他又笑道:“实在先生未免有些过于自大,太不把我江望才放在眼里。现在谢擎辉的雄师在白水村一带隔湖鸣炮,天然是想管束住我洞庭湖上的舰队。哈哈,这点伎俩,莫说是要瞒过我江或人,即便是现在坐镇于龙跃岛上的郑令媛,即使会胡涂一时,立时也会反应过来,猜到先生这几番鸣炮的企图。”
言思道嘿嘿笑道:“江兄莫急,且听我说完。就在昨夜,我军便已当场取材,连夜赶制了数十只竹筏,待到本日白水村的炮声见效,立即便会运载着小谢将军亲率的两百名武林妙手,从洞庭湖北面的君山渡湖,直取龙跃岛的北岸。”
江望才被他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话说得眉心深锁,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过了好久,他才缓缓定下心神。只听言思道已持续说道:“江兄所言不差,雄师在白水村鸣炮的企图,倒也并不难猜想,那郑令媛迟早也会觉悟过来,只不过待到他觉悟之时,却已是晚了。”
方东凤当即嘲笑一声,算是默许了江望才的说法。只见他重新闭上双眼,仿佛对言思道说的话竟是一丝兴趣也没有。那言思道自进到这公堂当中起,一向苦等多时,眼下终究抓到这么一个名正言顺的说话机遇,立即哈哈大笑,说道:“沫濡缘尽,情深不寿。不想江兄竟也是如此多情之人,只怕毕竟可贵善终。”
伴跟着嘴里的话,言思道手中的木筷已在阿谁大圈的顶处,画了个小小的箭头,表示谢擎辉所带领的一干武林妙手。接着,他又在那大圈的右下和右上两处、也便是右边白水村地点之处的高低,别离画了个小圈,解释说道:“现在江海帮门下的‘飞鱼门’、‘汉江阁’、‘涛生云灭楼’、‘江口派’和‘陆水青山帮’六大帮派,星夜赶来洞庭湖助战,合计是一百二十六位水性妙手。当中一半由福建的童夜哭带领,在白水村以南一带的水域暗藏;而另一半则由江海帮李惟遥带领,在白水村以东、也便是岳阳楼一带的水域暗藏。以是待到郑令媛觉悟过来,不管是调派巨舰前去摧毁岸上的火炮,又或者是去反对北面的小谢将军,他一旦将舰队分分开来,这些个埋伏在水中的朋友,便决计不会袖手旁观。”
言思道目睹方东凤只是一句话,便已点破此中的关头,教江望才堪破本身的布局,心中反倒模糊有些欣喜。因为这方东凤眼下固然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却无疑已被本身带入了言谈当中。伴跟着方东凤这一发问,全部公堂当中的情势也随之逆转,本身再不是作壁上观的一个副角,只能冷静看江望才和方东凤二人的明争暗斗,而是就此各自为政,鼎足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