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哥舒王子俄然提起,陆将军顿时一愣,幸亏中间的吕师爷仓猝小声解释一番,陆将军才终究记起。当下他也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问道:“哥舒王子既然熟谙这个吐蕃使臣,想必也该晓得他的来意?”
话说当时要不是因为这个吐蕃使臣,谢贻香和先竞月只怕还不晓得恒王已经“死而复活”,正在江浙一带起兵反叛。而这个吐蕃使臣当夜被驻军擒获以后,陆将军便将他收押在监,本是要送往兰州城交给朝廷鞠问,谁知第二天中午玉门关便呈现了杀人的活尸,紧接着又是糯米中的瘟疫伸展开来,急得陆将军焦头烂额,哪还记得此事?
哥舒王子哈哈一笑,点头说道:“这位师爷此言差矣,小王恰是因为问心无愧,以是才敢就此事直言不讳。倘若小王当至心胸不轨,当日那金万斤以神火教的名义相聘请,小王便已一口承诺下来,又何必退而求其次,去和吐蕃合作?”
哥舒王子笑道:“小王乃是突厥胡人,此番前来互助玉门关驻军,担忧陆将军和众将士起疑,便叫部下的一百多号人尽数留下,本身先行一步前来拜见。倘若陆将军眼下已经信得太小王,那么小王这便命令,叫部下的人将粮食和药材全数送来。”
听到陆将军的叮咛,中间的军士赶紧前去城墙的石梯上查问,不过半晌,几个随军郎中便急仓促地跑上城墙,在脸上写满了镇静,说那两个传染瘟疫的军士服药以后,咳嗽已经大有好转,再一评脉,病症公然减缓了很多,可见木老先生开出的这张药方的确对症。
听到哥舒王子这话,世人顿时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显而易见,哥舒王子是将此事当作了一桩买卖,又或者是以此作为威胁。陆将军如果对峙不肯交出阿谁吐蕃使臣,哥舒王子天然也不肯将粮食和药材运送过来。陆将军冷冷凝睇着哥舒王子的双眼,兀自沉吟半响,终究向身边的吕师爷叮咛道:“去将那吐蕃使臣带来。”
吕师爷不由问道:“既然哥舒王子并无与吐蕃合作之意,又何必问我们讨要此人?这未免有些说不通。”哥舒王子笑道:“小王是个买卖人,与吐蕃虽无合作之意,却也不想是以断了吐蕃国主的友情。此番如果能救下这个吐蕃使臣的性命,也算是卖给吐蕃国主一小我情,届时小王再回绝吐蕃的聘请,便能以此功过相抵,免得伤了两边的和蔼。”
陆将军赶紧站起家来,到城墙边去看石梯上的那两个军士,气色明显要比之前好上很多。但是再看城墙上面的空位上,本来堆积着的六七百名军士,此时竟已变作了数千人之多,倒是和先竞月等人一同返来的那三十几个军士将动静漫衍出去,摆布虎帐里的抱病军士传闻前去嘉峪关求援的步队不但带返来了粮食和药材,还找到了治愈这场瘟疫的体例,顿时燃起一线朝气,纷繁堆积到玉门关城门前探听。
说到这里,他便抬眼望向劈面的陆将军,缓缓说道:“不管是金万斤还是神火教,不管是别失八里还是吐蕃,都将玉门关的驻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小王如果与他们合作,以玉门关眼下的局面,大能够作壁上观,何必送来这批粮食和药材?”
听到这话,在场的陆将军、先竞月和吕师爷三人对望一眼,同时心生警悟。那哥舒王子倒是不觉得意,持续说道:“数月前恒王在江浙一带反叛,逼得驻守兰州卫的泰王率军回师中原,那吐蕃国主因为刚继位不久,一心想要建功立业,便筹算借机出兵中原,以此来向吐蕃臣民立威。而小王固然只是个买卖人,却与那吐蕃国主很有友情,以是他便派使臣来与小王商讨,但愿小王能够充当内应,助吐蕃一臂之力。不料小王在收到吐蕃国主的手札后,却始终没能比及这个吐蕃使臣,过后托人探听,才晓得是被玉门关的陆将军给扣押了起来。以是小王便趁着此番替玉门关驻军送来粮食和药材,恳请陆将军高抬贵手,放过这个吐蕃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