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思道惊诧问道:“甚么封印?”江望才长叹一声,缓缓闭上双眼,安静地说道:“实在这湖广地界,本是没有甚么洞庭湖的。当时候,全部湖广都是一片异化着池沼的大平原,也便是上古文献中常常提及的‘云梦泽大地’,至于这片大地为何能够积水成泽,倒是源自空中下的暗潮了。不过说到这地下暗潮一事,不知先生是否有所浏览?不然的话,只怕很难了解江某前面要说的话。”
“因而这位墨家的前辈高人便选中了仲春初二龙昂首这一天,命门下弟子将那从武陵山上转运来的上万斤巨石尽数倾倒其间,覆盖在这云梦泽地底最大的一股暗潮之上,将它堵了个严严实实。传闻工成之时,六合变色,星月无光,仿佛全部云梦泽大地都在痛苦地哀嚎着,那位墨家高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不断地命人将巨石运来此地,尽管往那股暗潮上堆填,日积月累之下,竟砌成了一座长十里、宽两里的小山。”
江望才的神采却有些落寞,过了好久,这才淡淡一笑,说道:“想不到多年前的仲春初二,由墨家高人亲手封印起来的洞庭湖,就在两千多年后的本日,刚巧也是这仲春初二龙昂首之际,终究又被墨家的传人给破解开了。”
江望才哪料获得言思道会有这一记?脸颊顿时一片火辣。他仓猝瞋目往向本身身后的阿谁云老,却见那云老只是垂首而立、无动于衷,仿佛底子就没有替本身拦下这支木筷的意义,不由有些迷惑。只听那右首席位上的言思道持续骂道:“你为了活命而杀人,能够;为了金银珠宝、俊男美女而杀人,也能够;乃至哪怕是为了扫清本身进步门路上的停滞而杀人,那也是无可厚非。但是眼下谢擎辉的雄师对你已再无威胁,你又何必要下此毒手?你这损人倒霉己的杂种牲口!”
言思道心中一动,忍不住脱口惊呼道:“莫非那便是本日的龙跃岛?”江望才长叹一声,紧闭的双眼仿佛有些潮湿,嘴里缓缓说道:“不错,这恰是龙跃岛的出处。自从那股最大的暗潮被堵塞起来以后,本来在此地涌出的地下水流,只好从四周缓缓渗入出来,又被覆盖于其上的龙跃岛截断地底河床,没法在每年的仲春二日逆向开释,从而流回东面。长年累月,终究便会聚成了本日这八百里洞庭湖。”
江望才被他喝得微微一怔,当即嘲笑道:“不错,江某一早便已说得清楚,不管是谁,只要胆敢冒犯到我江或人的头上,江某即使是玉石俱焚,也毫不会让他占到涓滴便宜。哼,方才那一声巨响,便是墨者终究解开了洞庭湖上封印,激发洞庭湖神异的声响。”
言思道一愣之下,当即“呸”了一声,还要开口再骂,却听正中席位上的方东凤蓦地大喝道:“十足给我开口!”
言思道略一思考,立即沉吟道:“江兄口中的地下暗潮,乃是指深埋地底的水源,也便是功德之人常挂在嘴边的‘鬼域’。实在这地下暗潮倒是常见得紧,比如那掘地挖井涌出的水,便是所谓的地下暗潮了。据我所知,这些暗潮固然深埋地底,长年不见天日,但是其流量之泛博,倒是远胜于地上的江河,乃至能与四方诸海相提并论……”
言思道听他这句“和墨者搏命力图”说得虽是轻描淡写,此中的艰险却也可想而知,所幸那墨家之人自古便是一诺令媛,如若两边定下了商定,必定不会擅自毁诺。想到这里,言思道已然明白了此中的关头,当即深吸一口气,蓦地间腔调一变,喝问道:“你固然割舍不下本身龙跃岛上的基业,但眼下雄师压境,洞庭湖必将不成保全。以是你便破罐子破摔,干脆承诺了墨者的要求,也便是藏身岳阳的蔷薇刺,要她在本日这仲春初二的龙昂首之际,替你解开这洞庭湖中的封印,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