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才傲然说道:“很好。本日江某落到这般境地,只能怪本身失策,与别人无关。”说着,他将本身几案上的最后一根竹筷高高丢弃,持续说道:“本日你要取我性命,江某毫不皱一皱眉头。但有一点你神火教要记得清楚,那便是江或人死则死耳,却不是输了!”话音落处,那根木筷径直落向方东凤席位前的茶壶,伴跟着一声入壶的轻响不断于耳,木筷已稳稳地插在了茶壶中。
江望才忍不住又望了一眼在暗中遭了流金尊者毒手的云老,继而环场一周。目睹方东凤满脸对劲之色,言思道也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心知其间已再无互助,只剩本身一人在孤身作战。当此此绝境之下,江望才却蓦地生出一股豪放的倔强,提声喝问道:“方东凤,江某现在只要你一句话。那便是你我两人间的投壶之约,究竟还作不作数?”
须知江望才同方东凤两人之间,玩过的投壶不下百场,两边向来都是规端方矩,几时玩过甚么手腕?江望才本觉得本身此番出奇制胜,先选了方东凤面前的茶壶投掷,已是妙绝顶峰的手腕,谁知这方东凤一开端端方得紧,最后却玩出这么一个花腔,竟是远出本身的料想,一举敲定了乾坤。
江望才错愕之余,细细回想着之前制定的投壶端方,却没一条能制裁方东凤此举,一时竟不知说甚么是好。那方东凤又悠悠说道:“江望才,你最大的弊端,便是明知我心胸叵测,却还是将我放到你身边,觉得本身能够把握统统,掌控其间的利弊,就比如是你方才挑选了我面前的这个茶壶来投掷,是普通的事理。不错,你的才干确然不凡,但若要说是环球无双,嘿嘿,那倒是差得远了,莫说是我,恐怕就连这位抽烟的小孩,你也不是敌手。但是你却恰好不肯伏输,凡事都要挑选冒险赌上一赌,哼,以你的资质,到头来也只能作这般自毙当场之举。”
这话一出,方东凤和言思道的脸上同时暴露了鄙夷之色,不料这位洞庭湖湖主到了存亡关头,终究还是暴露了怯意,竟想以洞庭湖的财产作为前提,向神火教祈告饶命了。言思道心中暗叹道:“事到现在,方东凤若要取洞庭湖的这笔财帛,的确易如反掌,又何需再依仗你江望才?唉,这江望才说来好歹也是一方枭雄,既已是死光临头,又何必这般作践本身。”
言思道见这江望才病笃之际,竟然还能生出这般气势,倒也有些许佩服。那方东凤仿佛也被他的气势所动,淡淡地笑道:“我神火教虽不自居为王谢朴重,但如果与人有约,天然作数。”
不等江望才回话,他持续笑道:“现在龙跃岛已倾,洞庭湖亦涸。自古以来神兵铸成,也有以血相殉一说。眼下潜龙破印飞出、重现神州大地,中原的全部江山,从现在起便要录写出全新的一卷,当此倒置日月、窜改乾坤之际,又怎能少了以血相殉之礼?洞庭湖湖主,你说是么?”
公然,方东凤冷冷说道:“莫非你觉得我杀了你,就得不到这些赋税了?”江望才勉强一笑,形貌间甚是狼狈,说道:“凤兄倒是与我谈笑了。你神火教不过是想让我将江望才带领洞庭湖高低诚信归顺罢了,既然本日你我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此后我江或人便以凤兄马首是瞻,率众归附于神火教,毕生绝无贰心。”
言思道低声暗骂,方东凤的这一手虽近于恶棍,也不如何高超,却也是临机应变出来的巧招。试问方东凤一开端天然料不到,江望才竟会把木筷投掷进本身几案前的这个茶壶里,从而将这个茶壶作为江望才本身的壶。如果江望才老诚恳实地选本身几案前阿谁茶壶投掷,方东凤相隔十多步、两丈多远的间隔,也不成能仅凭一支木筷,便把江望才的茶壶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