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个本来异想天开的打算,竟然一举胜利,到最后却又生出此变故,庄浩明当真是又气又狠。他深知倘若本身就此回京,一方面并未缉拿江望才归案,没法向朝廷交代;另一方面又弄丢了谢贻香,更是没法向大将军谢封轩交代。庄浩明左思右想,只得暂居在这龙跃岛上,和郑令媛一同搜索江望才与谢贻香的下落,却始终徒劳无功。直到本日先竞月和谢擎辉前来洞庭湖拜山,庄浩明虽与两人并无多少来往,但毕竟是大将军谢封轩的儿子和将来半子,目睹两边一言反面便要血溅当场,情急之下他只得现身山顶,喝止世人停止。
言思道仿佛窥透了他的心机,低声笑道:“有道是‘术业有专攻’,这水战一道本就不是我朝所善于,更何况克敌制胜,也一定端赖器物之利。遐想昔日的鄱阳湖一役,那江望才的旧主子舳舻千里,旗号闭空,是多么的风景?谁知青田先生不过是用了几十艘渔船,一夜之间风火无边,谈笑间便他们杀得灰飞烟灭,落荒而逃,今后再也有力逐鹿中原。”
他这么一说,清楚是将本身和言思道的这份私家恩仇放到一旁,临时不再计算,言思道当即嘿嘿一笑,心中松了一口大气。先竞月听闻竟然连庄浩明都不知谢贻香的下落,不由心中一黯,沉默起来。
却不料本日在这洞庭湖的龙跃岛上,言思道竟被对方一语喝破了身份,当真是前所未有之事,叫他如何不震惊?幸亏这言思道毕竟不是等闲之辈,不过顷刻间的工夫,便已规复了心智。目睹那铁网上的蒙面人身形颤抖,仿佛也是惊骇万分,他顿时明白过来:这庄浩明身为朝廷官员,受命前来湖广公干,现在不但不回朝述职,反而还屈身贼窝。此事如果鼓吹出去,只怕他立时便要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以是此时现在,这庄浩明的内心定然比本身还要惊骇很多。
目睹庄浩明安然无恙地现身其间,先竞月猜想谢贻香多数也无大碍,这才略微放下心来。铁网上的庄浩明本来还在踌躇言思道身份之事,听先竞月扣问谢贻香的下落,不由暗叹一声,心道:“这先竞月和谢擎辉毕竟是故交以后,如果为了言思道这厮将他们连累此中,乃至命丧于这龙跃岛上,我又于心何忍?”
目睹那郑令媛听了两人这番对话,已然有些生疑,言思道赶紧哈哈大笑,用心摸棱两可地说道:“郑先生这一问倒是多余了。固然老夫在朝堂中不过是挂了个闲职,却也识得这位刑捕房总捕头。”刚说完这话,身边的先竞月已扬声说道:“庄大人,贻香安在?”
先竞月当下也不置可否,只顾大步前行,中间的谢擎辉也是一言不发,紧随在先竞月身边。言思道这番话让本身讨了个败兴,当下倒也不觉得意,只是微微一笑。只见那些个绿衣男人将三人领到岸边,从那一排“飞虎神舰”中号召来一艘划子来,恭请三人上船。
他千算万算,说甚么也没推测现当代间竟有人能认出本身,更没推测这个认出本身的人,竟然便是刑捕房的总捕头庄浩明,并且刚巧又现身于其间。
要晓得这言思道能够算是当今天下最为奥秘之人了,他夙来是知其白守其黑,躲在公开里翻云覆雨,从未留下过任何踪迹线索,更没有人能是以查出关于他的蛛丝马迹。即便是他此番受武林盟主闻天听所托,前来湖广化解这场军饷失窃的灾害,固然他是被那福建巨盗童夜哭在泉州给找到的,实在倒是他用心暴露的马脚。若非如此,别说是戋戋一个童夜哭,即使是全部武林齐出,也休想发明他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