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毕长啸见到他这一身打扮,忍不住脱口说道:“你……你既是羽士,如何不将头发束髻?”那欧阳茶接口说道:“方今天下的羽士,不是“全真道”便是“正一道”;如果‘全真道’的羽士,倒是必必要将头发束成“太极髻”或者“混元髻”,‘正一道’则没有这个要求。不知这位小道长,倒是天师、上清、灵宝和净明中的哪一派门下?”
就在世人惊骇之际,那凌云山的海念松俄然惨叫一声,竟然是被面前这一幕吓得颠仆在地。只见他在地上手舞足蹈,口中狂叫道:“双瞳!这是双瞳!道家千年一出的双瞳妖孽!完了……全完了……六合何罪?百姓何辜?”
这是如何回事?目睹得一子此时的这一对血红色瞳孔精光直射,形貌甚是骇人,完整分歧于他先前那对暗哑无光的灰红色瞳孔,清楚竟是一对全新的瞳孔。
“谢贻香”此时已重新坐回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翘起二郎腿,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调侃道:“本来倒是个神棍,那此案倒也好办了。郑国公,你无妨请这位小道长开坛招魂,请出恒王的冤魂来,问问当夜殛毙他的凶手究竟是谁。”
面对“毕忆湘”这一问,那得一子也不收回本身的右手,只是将左掌竖在胸前,食指屈下,向她行了个道家的作揖礼,口中缓缓说道:“弟子拜见关帝圣君。无端惊扰,只是想找毕忆湘毕四蜜斯说话,还望关帝圣君包涵,通融一二。”
这一幕只看得在场世人目瞪口呆,这得一子的行动清楚是在画符?莫非这小羽士果然筹算画符念咒、驱鬼避邪?屠凌霄更是气得浑身颤栗,厉声骂道:“老子当真是信了你的邪,本来只是个坑蒙诱骗的走街羽士,竟敢行骗到我毕府来了,好大的胆量!”“谢贻香”在旁煽风燃烧道:“郑国公,你身为毕府的仆人,莫非便任由这个神棍在此行骗,迟误大师的时候?”
听到这话,得一子便收回右手,缓缓说道:“既然关帝圣君不肯举荐,那便请恕弟子获咎了。”说完这话,他浑身高低固然没有涓滴行动,但一双眼睛却翻起了白眼,将他那对灰红色的瞳孔转进了上面眼眶,暴露上面的眼白来。
那“毕忆湘”听到这话,不由神采一变,沉声喝道:“胡言乱语!世上哪有毕忆湘?关某再世为人,生来便是毕四蜜斯这一身份,我便是毕忆湘!至于毕忆湘常日里的女子言行,只是由关某假扮罢了,那里另有另一个毕忆湘?”
“谢贻香”不由笑道:“要论这‘诈人’一道,你这小羽士未免还生嫩了些,我不过是就事论事,如何就成了‘不打自招’?也罢,那我便尽管看你演出,看看你所谓的道术究竟有何神通。”
只见得一子大氅下的这件玄色道袍倒也古怪,乃是在袍角处用银丝线绣着太极八卦的暗花,战役常的道袍大不不异。而他胸前的衣衿、腰间的腰带和脚上的鞋子,倒是作赤红之色,装点在浑身的玄色当中,显得格外刺目。在场世人皆是经历深厚之辈,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古怪的道袍,难怪“谢贻香”一向都将这个来源不明的俊美少年称作“小道长”,本来他公然竟是个羽士。
那得一子手中不断,持续以朱砂画符,嘴里则冷冷答复道:“此案已迟延了三个月之久,又何妨再多等半晌?稍后我的符咒如果不灵,捉不住府里的恶鬼,届时再将我定罪不迟。可眼下我还未开端作法,便有人跳出来企图禁止,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世人不由微感惊奇,这得一子口中所谓的“恶鬼”,竟然便是这位毕四蜜斯毕忆湘?莫非这个自称关公转世的“毕忆湘”,实在并不是甚么疯病发作,而是的确有恶鬼在她身上作怪?当中只要“谢贻香”不屑地笑道:“拾人牙慧,全无创新。到底只是在邯郸学步,仿照我的套路罢了。”得一子不由怒道:“闭嘴!”然后,便在毕忆湘面前缓缓停下脚步,用他那双灰红色的眼睛细心打量着毕忆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