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将手中的茶杯伸到唇间,微抿一口,看向赵寻雪:“现在,是你派上用处的时候了。”
七皇子一怔,只听德王持续说道:“这位赵太医,恰是药王谷的弟子。”
这类感受,实在是太不爽了!
白子毓一抖,却听郭临笑道:“人家是朝廷命官,正五品的太医,如何砍得。”
德王对劲地笑道:“那就好。你的用处比我设想的要大。”他将盛了茶汤的茶杯递向赵寻雪。
赵寻雪平和的呼吸为之一窒,并拢的指节将衣角压出了一道横印。他想起那只死死地盯住他的眼眸中,几近要将他燃烧殆尽的恨意。他答道:“恨。”
世子沉默不语,他与赵王之间元贝另有那么一丝友爱的交谊。他不由想起那日的朱雀门口,他在羽林军的步队中与带着京兆府军的赵王对峙。
他尤记得他颤抖着问道:“赵王,为甚么……”
“殿下!”德王的贴身寺人何康猛地推开殿门,喘着粗气,“方才御池殿传来动静,陛下昏倒了!”
七皇子站在人群的前面,眯了一双眼,不露过赵寻雪的每一分神采,可惜却甚么也没能看出来。他转而看向身边的德王,笑道:“三哥,我传闻赵太医是你保举的,你是从哪找来这么一个神医的呢?”
赵寻雪跟从着侍向来到一座豪华的宫殿,此殿挨着温泉而建,宫殿的前面就是一弯不大不小的天然温泉,因着这个原因,全部殿室格外令人感到暖和。殿内铺着厚厚的一层金丝地毯,梁上悬着华贵精美的八角宫灯,殿内的柱子旁安排着盘龙香炉。他方一走进便是一阵暖风扑鼻,异化着淡淡的麝香。
世子回马车上取了一件不起眼的披风穿上,戴好风帽,从另一边重新走进茶棚,刚好与走门的三人插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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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寻雪抬眼看向他,毫无神采的面上只剩印在眼眸中的炉火在微微跳动。他说道:“是。”
郭临几近是满身防备,腰背稍稍躬起,法度妥当有力,每一步的姿势都变得可守可攻。跟在她身后的府役不知不觉被传染,握着腰刀的手都在颤栗。
环绕的雾气中,坐了一个华服公子,一头乌黑稠密的长发拢在玛瑙玉冠里。他姿势文雅地熏香,净手,随后,抬手将一旁炉子中烧好的沸水倒入茶壶中,再敏捷地倒出。
郭临带着一队府役,从漱琼室巡回御池殿。世子和一众官员聚在殿门口,偶尔三三两两说上几句话,都是声音不大的。
“你肯定你看到的真的是赵王吗?”郭临深思道,“或许你只是感觉类似但又没能再次确认,乃至于越想越感觉是……”
世子也抽出了剑:“既然如此,那便各自为战吧。”
就算是用领巾袒护住了下半边脸,世子也一眼认出了,走在中间的人,那双高眉阔眼,恰是赵王。
世仔细细地思考一遍,斩钉截铁道:“我敢必定。”他并不是因为脸而感觉类似,他是从阿谁背影开端就思疑。这世上那里会有从脸到背影都相像的人。
郭临和世子都沉默了下来。世子叹了口气:“白飞,这件事不能再提,太子一案是没法昭雪的。”因为盖棺定论的就是皇上本人。
郭临与世子对看一眼,心中不约而同地闪现出了答案。
赵寻雪已经垂下了视线,仿佛没有发觉到他的目光。
“是她吗?”
赵寻雪沉声答道:“现在病根已除,断不会再次昏倒了,只要按方用药,不日便可病愈。”
德王俄然哈哈大笑起来,连殿外的小寺人都能从他的笑声入耳出他的志对劲得。待他笑完,才缓缓说道:“谁能想获得,堂堂三品官员,大齐最年青的京兆尹,”他抬眼看向赵寻雪,“竟然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