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净空俄然抬手打断长史,他朝董湛走几步,“只是搜房,有何意义?”
削发人竟然喝酒……长史和仵作对看一眼,眼中已有些不屑。净空得空顾及别人目光,赶紧诘问:“这酒是谁送来的?”
净空这么说了,长史和仵作天然无贰言。董湛喝茶的行动一停,他抬眼看了下堂上的瘦僧,心底起了一丝思疑。这净空如此焦急地查案,仿佛只要个成果,没有穷究的意义……
此话一出,顿时寂静一片,统统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坐在轮椅上面色安静的中年人身上。慧同心底大呼不好,暗自感喟。
仵作说完,在场世人皆想起了知玄死时的惨样,心下都是怯怯。
净空瞪眼:“甚么?!”
“大师何必发怒,”董湛的声音突破屋内的温馨,他笑看着净空,“那酒是我送的。”
董湛一番话说得安静至极,却话里有话。一句“厚礼”,底子就在实在净空先前的“敛财藏妻”。净空冷哼一声,看向仵作:“敢问,这清酒能够下毒?”
董湛神情毫无波澜,直视净空:“大师思疑我给知玄方丈下毒?呵呵……既然如此,便请长史大人带人去我房中搜吧!”
净空皱了皱眉,沉吟半晌:“削发人,存亡有命,不必劳动诸位大费周章,当场查吧!”
“这……”长史看了看仵作。仵作上前道:“大师稍安勿躁,若要查清是否确切为及已之毒,还需将尸身……啊不,金身带回衙门验尸。”
董湛笑道:“我本是来重玄寺静修几日,却不测碰上了知玄方丈,正想好生拜访,却苦于没带甚么厚礼。听闻他常日里喜好喝点清酒,便着人送了些去……”
海真不解:“可师父每日吃的和我们一样是大锅的斋饭,我等俱无事,便可说这饭中无毒。要说创口,师父也只要脚底那一处针孔,莫非是……”
长史正要这么说,没想到董湛本身提出来了,不由多看了他几眼,点头道:“你无贰言,天然是最好的……”
“这……”长史出声。
仵作思忖半晌,惊道:“恰好能够!及已若榨汁,混进本来便是绿色、口感酸苦的清酒中,便可不易发觉。”
净空盯住他:“你另有话要说吧?”
海真垂下头。净空霍地站起家:“说!”
净空冷冷一笑:“光搜房间又有何用?如果将毒物顺手丢弃山间,此案莫非就不破了?就算衙门人手不敷,慧同方丈也会借人查案的。毕竟,这命案可干系到重玄寺啊……”
净空转过身,面对世人喝道:“我要搜山!”
仵作摇点头:“这点伤口,敷再多的及已也无大碍。这也是小人不解之处,因此不敢擅断此毒便必然是及已。”
“及已,味苦,平。主诸恶疮,疥痂,蚀,及牛马诸疮。《新修本草》中说它有毒,普通多次服下,或是在骨折等大创口上大量外敷会中毒。服下后四个时候到两日发作。毒发在肝,七窍流血而死。”
海真难堪地抬开端,晓得瞒不过净空的利眼。他看了眼董湛,支吾道:“师父前日,还……还饮了些栾山清酒。”
董湛不动声色地饮下茶水,一双鹰眼紧紧地盯住净空和海真。
海真垂下头,没有说话。净空瞟了他一眼,忽而眼睛微咪:“海真!”
“师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