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半晌，劈面的声音才断断续续地飘来：“妖女，弟兄们落到你的手中，非死即残，你还卑鄙地让活着的弟兄以身带毒回到寨子害我们，我怎会再上你的当？”
陈聿修扬唇一笑。
“哐当”一声脆响，底舱门路上的地盖被人掀起丢开。一个妖娆的女声“呸”道：“这酒味浓得都臭了！”
陈聿修贴着船身，淡色的麻布袍被水打湿变成深褐，紧紧地粘在身上。本身就白净的脸，更加看着惨白。郭临低头见了，眉头微皱，道：“聿修，我们跳水登陆吧，到四周的港口再租船东行。”
“漕帮如果晓得这船上已经没有本身人，必定会挑选炸船。”陈聿修跨步上前，“这里一堆酒水，如果下一个弩石用火攻……”
女童喝道一半，却被另一名给拦住了。她先小声安抚了下女童，接着提声道：“船家的，我们不难堪你。烧船嘛，只是碰到漕帮后做做模样。”
在跳出窗户的一刹时，她拔出腰间的匕首横插进船身。所幸二人降落力道不算大，陈聿修情急之下又攀住了舷侧凸出的横木，二人共同默契地扒住船，都没有落入水中。
“你是说，南蛮已经找到了更好的背景？”郭临瞪大眼睛。
“以是，更要找机遇回到船上。”陈聿修顿了顿，感喟道，“阿临，你实在早就想到了吧，不然你也不会在跳下来的同时就拔匕首……我晓得你眼下担忧我的安危。不过，将我想的过分赢弱，我也会很忧?的。”
陈聿修抬起脸，眼眸微咪：“阿临，你晓得我们现在身在那边吗？”
若真是如此，当官僚员伸来的橄榄枝，和一个复权有望的失势皇子比起来，傻子都晓得该如何选。南蛮与德王本无交谊，叛变不过一瞬的挑选。
陈聿修悄悄一笑：“漕帮的人，凡是会定时相互飞鸽传信。这船再往下开一会，我估计就会有人来反对。”
“聿修，南蛮人为何会接办漕帮？”她想了好久，明知这时不是会商的机会，可还是感受要问问。
暴风残虐，传来的话音未落，锋利的破空声随之自火线而来。南蛮女微微一怔，恰是这一瞬的游移，让郭临先机到手，一剑堪堪划破了对方的脸。
身后一阵窸窣，郭临撑着下巴，闭眼深思接下来的对策。不一会儿，耳边便响起一个和顺的声音：“我换好了。”
“对不住，”陈聿修拢起长眉，低低地一声感喟，扶住她的双肩，“阿临，我见你日夜忧情意非的安危，不想给你凭添困扰……”
“姊姊，你瞧瞧那船家的头上，我不记得有没有揍出血。”
“不管如何样，还是救出世子要紧。”郭临怠倦地合了合眼。
“那我们不也伤害了？”
“二位天神，求求你们别烧船，小的一家长幼就靠这船糊口。小的不是漕帮中人，求天神放过一马，求求你们了……”船工带着哭腔，伴着叩首声，不住地要求。
“妖女休要放肆，下一发就送你上西天！”
陈聿修揽过她的头，附在她耳旁低声含笑：“最后骗你这一次，可好？”
南蛮女反应极快，移步后退的同时扔出了一堆淬毒的暗器。郭临一把软剑舞得密不通风，十有*弹了归去。
喧闹在浓烈的酒香中发酵，仿佛在细细地渗入肌理，连心都变得柔嫩。
陈聿修寂静了半晌，正色道：“南蛮没有人支撑，如何敢光天化日在我国境内横行？”
过了一会儿，“哟，还真是！”女声笑道，“你啊，动手就没个轻重。”
“小……小的也不晓得，大，大抵是有鸟撞到帆船。”一句话刚说完，梢公便严峻得浑身冒汗。